一顿饭吃下来,谁都没醉,偏偏就是李小三醉了。而且醉的很厉害,完全可以用不醒人事四个字来形容了。
其他几个人,虽说没有醉倒,可是却也已经晕头转向,几乎快要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这样可好,大家都成了如此模样,别说把李小三给弄回家,就是自己走回去都成问题了。无奈之下,李小三只能在顾娟家里安顿了下来,陈秀则是和顾娟一起,留下来照顾李小三。
期间,顾娟让自己的女儿去给李小三的母亲报了个信,免得老人家担心。
“哎呀,我不行了,头晕的厉害,还说照顾和你一起照顾小三,我看,我都得让人来照顾了。姐,不是我说你,没事灌我们这么多酒干嘛?”陈秀躺在床上抱怨着,一个劲的用手揉着额头。
“我怎么知道一喝就喝多了啊!平时也喝的啊,没想到这一不小心就喝成这样了。没想到,小三的酒量比我还差,没怎么喝就醉成这个样子了!”顾娟也是躺在床上一个劲的叫唤着。酒喝多了,这人难受的紧。
“姐,想想小三,我觉得小三还真是满可怜的。这么小就没了父亲,全靠着苏羽婶子一个人把他给拉扯大。幸好小三现在还不错,肯吃苦,也有孝心。不然的话,苏羽婶子可得哭死!”
“是啊,小三这些年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小小年纪,父亲就没了。你是不知道,那天晚上从村委会出来的时候,我见到小三哭泣,心都要碎了。你是没看到小三哭的模样,真是让人揪心。我从来没有见过小三哭过……”想起了那天,李小三流泪的样子,到现在,顾娟的心里还是觉得有些难受。
“小三……我真的是无法想象,一个才十来岁的孩子,在地里像大人一样的干活,真不知道小三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单单只看小三的表面,我根本就看不出这个大男孩,竟然有这么悲惨的时光。姐,你刚嫁进这个村子里的时候,小三是个什么样子的?我嫁过来之后,小三基本上就和现在没什么区别了。”陈秀询问着,脑子里却是在想象着李小三小时候在田地里干活的模样。
“哎!”一声叹息,从顾娟的嘴里幽幽的传出,久久没有言语。
瘦弱的身影,在地里艰难的劳动着,这模样,顾娟又一次的想了起来。
本以为,顾娟不会再记得这些。因为,李小三的快乐、爽朗的性格,几乎让顾娟忘记了小三的过去。
的确,这些年来,李小三的表面上看上去都是快乐的,乐于助人的,可是,在他的内心深处,又有谁知道呢?深埋在李小三内心的情感、孤独、彷徨,一切的一切,又有谁了解?
也许,就算是他的母亲苏羽,都不能知道李小三到底是在想什么。
终于,顾娟慢悠悠的说道:“我刚来的时候,小三看上去很瘦弱。那段时间,小三做的很苦,经常性的哭着闹着不愿意去地里干活。想想也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突然间没有学可以上了,那还不是到处去野?玩都来不及,怎么会愿意去地里干活呢?可是,苏羽婶子孤身一人,有些事情,她根本就做不了。”
“苏羽婶子也算是厉害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坚持下来的。现在好了,家里的事情,小三都能挑起来了。估计苏羽婶子见到小三现在的这个样子,心里应该还是满高兴的吧?至少,小三很孝顺。”陈秀的脑袋昏昏沉沉,说话也变得不太利索了,联想着小时候的李小三哭着闹着不愿意去地里做活,再想想现在的李小三,干活绝对的好手,这中间的反差实在是太大了,也不知道李小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要干活了。
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不用去读书,母亲一个人在地里干活,父亲已经是长眠于地下。这样的一个孩子,若是不好好的管教,以后会变成什么样,真的很难说。
可是,让苏羽来管教李小三,她又根本没时间。
地里的活已经是把她给压得喘不过气来了,她哪里还有时间和精力来管教李小三?天天从地里回来,就已经累的不想动弹了。
尽管李小三那时候还很小,可是谁让他命不好呢?早早的就没了爸爸,一切,都要过早的去面对。
“姐,小三是什么时候开始转变的啊?你说他小时候很皮,可是现在的小三,我一点都看不出他小时候的模样、性格啊!”对于这一点,陈秀还是觉得很好奇的。
“哎,这也是没办法啊。那么小的年纪,就要开始支撑起一个家来。当初小三还小,和所有的孩子一样,不喜欢下地干活,天天都在外面疯。苏羽婶子一天到晚忙的要死,也根本没时间去管他。那时候的小三,一天到晚的在村子里闯祸,调皮捣蛋,在村子里那是出了名的。一天到晚,去家里告状的人也很多。本来就已经很辛苦的苏羽婶子,一天到晚的还要被别人骂,这日子过的是什么样的,那就不难想像了。有一天,小三又在村子里闯了祸,一把火,差点把村委会给烧了……”
“什么?差点把村委会都给烧了?这小子,胆子实在是太大了吧?他可真是够可以的,还真是什么都敢做啊!”陈秀被吓了一跳,似乎连那醉意都被惊醒了不少。
“是啊,这祸事闯的实在是大了一些。幸好发现的早,这火绍的还不算太大,很快就被灭掉了。可是,出了这样的事情,村子里肯定是要管的。这一次运气好,没出什么大事,若是不给李小三一个狠狠的教训,这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还真是什么都干的出来的。”
陈秀点点头,想象着李小三不断闯祸的样子,说道:“像他这样,不及时的进行管教的话,很有可能就走上邪路了。还算好,现在的小三,让人比较放心。”
“那天,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惊动了。事情闹的实在是太大了。李小三这小子,也知道祸事闯大了,一个人不知道在哪里躲了三天,这些可把苏羽婶子给急的不得了。也就是在那天,苏羽婶子的模样一下就苍老了许多。都是被李小三这小子给气得……本来,苏羽婶子一个人支撑这个家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再被李小三这么一急一气,顿时就不行了。三天之后,李小三估计是饿的不行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回到家里,就看到苏羽婶子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经过了这一次事情之后,李小三彻底的转变了。”
“哎,这样还不转变的话,那他也没的救了。还算好,李小三还不是太坏。呵呵。对了,姐,说了这么半天话了,我们去看看小三现在怎么样了吧?这家伙,今天醉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陈秀努力着想起来,可是这脑袋昏昏沉沉的,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行了行了,你躺着吧,我去看看。”顾娟从床上爬了起来,慢慢的向外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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