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奴就老实了下来,不一会儿,那两个男人也骑上马走了。都走得老远了,他姐姐还在那里痴痴的看着,他就耐不住了,拨开帘子喊道:“姐姐,姐姐,咱们回家吧!”
燕双飞含笑上了车子,拢了拢自己的头发,问兰格说:“你跟石公子早就认识了么?”
“不认识,刚才那贼人掳走了小姐之后,我都快吓死了,所以拼了命的追了上去,路上正好碰见了石公子骑马过来,我就央求他帮帮我,石公子就骑马追上去了,不过还真巧,他跟那个孙公子都认识,幸亏有他们两个在,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死了!”
冬奴听不大明白,追着问:“石公子是谁,孙公子又是谁?”
燕双飞抱着他不理睬他,挑开帘子看着外头,说:“那个贼人也不知道是谁,当真是吓坏我了。”
她抚着胸口,似乎依旧惊魂未定的样子。冬奴见他姐姐不肯理睬他,就不老实的扭动了起来。燕双飞笑了出来,说:“老实些,别乱动。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些桃花?刚才你真跑出去了?”
冬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所幸燕双飞的整颗心都沉浸在刚才与石坚的回忆里头去了,便也无心再问下去,只有赶马车的小厮心里头惴惴不安,心想也不知道冬奴在跑出去的一路上,到底有没有被旁的人看见。
路的那一头,石坚与孙达都在急匆匆的往京城外的一个寺庙赶去,石坚的义父正住在那里,他们此行是为了朝廷的招安诏令而来。孙达犹自不住的回头看着,石坚笑了出来,说:“确实是个美人儿。”
“也不知道咱们还能不能见到她……”
“见到有什么用,你小子别再痴心妄想了,燕家的小姐,将来不是入宫就是嫁给皇亲国戚,你我这样的人不用想了。”
孙达粗犷的脸庞微微露出了一丝红,说:“我……我是在替大哥想呢,咱们连州城里的十个头牌,也比不上这位燕小姐,要是能娶了她,为奴为婢也值了!大哥如今正好就缺一个正宫夫人,老寨主也忧心着呢,要是能娶了她,咱们跟朝廷关系不是更稳固了么,燕相可是这京城里权势熏天的人呢。”
石坚笑了出来,说:“公府里头出来的小姐,都是个木头美人,有什么意思,还不如青楼里的姑娘活泼柔顺呢。”
孙达听他这么说,便沉默着不再言语了,石坚笑了笑,说:“这天底下的美人多了去了,你是见得少,才觉得燕小姐美貌,其实女子的容貌还在其次,想要长久的生活,重要的还是性情。”
他们两个一路到了寺里头,石坚见了他义父出来,路上却碰见了寺里的觉远师傅,那个觉远一看见他便笑了出来,说:“施主印堂隐隐泛着桃花色,看来今日已经遇见了命中注定的姻缘。”
他说罢便微微一笑,便去了佛堂里面。石坚微微一笑,还以为他在开玩笑,便没有放在心上,只愣了一下,朝着觉远师傅的背影看过去,却只看见佛祖慈祥庄严的面容,似喜非喜,似悲非悲,静静的似乎在瞧着他。
然而燕双飞的美貌,确实给了他很深的印象,这京都第一美人的声名,毕竟不是杜撰出来的。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忽然又想起了觉远师傅说的话来,默默地想,他今日遇见的看得上的女子,也就只有一个而已,命中注定的姻缘,想来便是白日里遇见的那个燕小姐了。
他又想起孙达说过的那些话,心里头便沉沉的翻滚了起来。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在桃花林旁边遇见的那个小小的,粉雕玉琢一般的娇娇少年,想起他捂着自己的脸威胁要揍他时的样子,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谁家的小少爷,竟然像个女孩子一样娇贵,那么好看的容颜,却偏偏不许外头的人看他一眼。这样的男孩子,看来家里头也是非富即贵,小小年纪就这样刁蛮,等他长大了,还不知道是怎样恼人的性子呢。
第四章 乱情
自从那一日见到之后,虽然经历了一番波折,燕双飞终于还是在第二年如愿以偿,嫁给了她最想嫁的男人,连州城新任的都督石坚。
她出嫁的那一天,燕夫人哭得死去活来,她穿着新衣去拜别她的母亲,燕夫人却背对着她,摇摇手说:“你去吧,只当没有我这个母亲。”
燕双飞也是很伤心的,嫁给了她父母不喜欢的人,她孝顺了十几年,终于在自己的终身大事上,还是拂了她父母的意。出了燕府,她看见前来迎接她的却是一个很熟悉的人,那人面目粗犷硬朗,温柔地瞧着她,却是孙达,说:“我大哥在连州布置着新房,派我来接小姐。”
她点点头,最后一次回头看她从小长大的地方,那一天的天气阴霾,路上的第二天就下了雨,天上乌云密布,似乎预兆了她的婚姻,已经注定是灰色阴霾。
新婚的头半年,他们过的也算恩爱。石坚是这天地间的伟丈夫,也是她梦寐以求的夫君,她婚姻的初期,是活在美梦里的,直到有一天,府里头传出了风言风语,说是石坚有了一个新宠,那新宠是连州城里头有名的美人儿,唤作宋良儿。
当时的达官贵人,有一两个新宠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燕双飞是怎么样的心性儿,她自认为自己才貌都比寻常的人家出色许多,早已经过惯了众星捧月的生活,她又是一心一意地爱着石坚,自然便希望石坚也是真心实意地爱着她。这样的风言风语她也觉得无法忍受,便循着风声去了那个宋良儿住的青楼,她许多年后依然记得那一天,她推开门,看见石坚弓着虎狼一样的腰腹,在和那个同样淫荡的宋良儿做着抵死缠绵。
她的美梦在那一刹那心碎了,石坚也是愧疚的,也说了许多的好话,可是她厌弃了他,她想,男人原来都是一样的,吃着碗里,还要看着锅里。她燕双飞再孤高自诩,也只是这万万千千女人当中的一个。
她也是在那个时候知道了,原来石坚娶她,除了她的美貌以外,还为了她母家的权位,那忘川的那么多贼寇,能够顺利归顺朝廷,与朝廷和平共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他们的首领做了燕家的女婿,那比她撞见石坚在外头有了新宠更不能忍受,她不相信她燕双飞这样的才貌,却没有得到一个男人的心。
她那样恼恨他,不愿意再与他同床共枕,石坚不比京城里头的那些富家少爷,若是新婚妻子闹了脾气,还会温言暖语的讨好求饶。他自幼是个土匪,虽然也读了书通了文墨,却还是粗汉子一个,后来也觉得燕双飞那样没意思了,索性放开了风流,他们两个的关系不到一年便冷到了极点。
兰格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哭着劝说:“小姐,如今小姐已经嫁过来了,这已经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小姐想要悔婚已经不可能,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小姐好歹有个孩子,也算和姑父生分了,以后日子也有个盼头。”
兰格的一席话点醒了燕双飞,她才蓦然发现,她与石坚的关系,已经冰到了极点,数天也难得见上一面,即使见了面,也是淡淡的,她到底是公家出来的小姐,秉性放在哪里,叫她开口屈服,她怎么能甘心呢,他们夫妻两个就这样越来越疏离了,石坚仗着相貌权位,什么样的美人找不到,他不缺她这一个。这没有感情的婚姻,或许一开始便是错的。
那一日她喝了许多的酒,一个人趴在窗前休憩,迷迷糊糊中,有人轻轻抱住了她,那样宽厚和结实的怀抱,曾经给过她多少的美梦与快乐,她微微睁开了眼睛,在朦胧的夜色里头轻声抽泣,说:“我那样喜欢你,你不能喜欢别的人。”
朦胧的醉意里头,她听见抱着她的那个人说:“我不喜欢别人,我只喜欢你,一辈子只喜欢你。”
急切的喘息和缠绵点燃起了漫天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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