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一听立即跑了过来,说:“我跟着呢。”
兰格看了阿蛮一眼,皱了皱眉头,说:“好好照顾少爷,要不小心你的皮。”
“是是是。”阿蛮慌不迭的作揖,说:“伺候少爷是我几辈子的福分,没有不尽心的。”
冬奴没料到兰格在府里也有这么大的权势,看来他姐姐在这石府过的也不算太委屈。阿蛮领着他往外头走,低声问:“少爷想去哪里玩?”
“你在府里时间长,你说说,这都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阿蛮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说:“现在是冬天,又是晚上,也没什么好看的地方。要不咱们明天再出去吧。”
冬奴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只好去看了关信他们一眼,带着他们来自己的凤凰台转了一圈,关信他们要回去睡觉的时候冬奴却舍不得了,觉得独在异乡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太凄凉,就跑到他姐夫那里去说情,想求他让关信和关槐他们调到他的园子里头来。谁知石坚态度坚决,摇头说:“不行。”
“他们以前就跟我在凤凰台住着,为什么现在不行?”
结果男人一句话就把他打发了:“因为那是你们燕府,这是连州。”
人在屋檐下,他再生气,又有什么法子?冬奴气呼呼地坐在椅子上,说:“你再惹我,小心我偷跑,要是我爹知道我失踪了,你看他……”
“那你偷跑试试。”男人打断了他的话,头也不抬一下,冬奴脸涨得通红,扭头就朝外头走,却被男人一边拉住,他甩手就挥了出去,却“啪”的一声打在男人的手掌上。这一声响警醒了他,他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心虚的手心冒汗,他如今寄人篱下,怎么还能这样的少爷脾气。男人却明显没有放在心上,握住他的手拽到身边说:“白天睡了一天,现在还睡得着么?”
冬奴红着脸,听男人声音素淡的说:“如果回去没什么事,就陪姐夫在这坐一会吧。”
冬奴抬头看了一眼,却只看见男人半边的侧脸,正在看信,鼻梁越发显得挺直,薄薄的嘴唇微微抿起来,似乎那信上的内容让他有些不满。冬奴偷偷挣了一下,可是手被男人握得很紧,甚至于有些疼,他想了想,终于还是在一边坐了下来。可是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随手在书架上翻了一翻,拿起一本兵书看了起来。书上讲的他全然不懂,也不感兴趣,只想着用来消磨时间。察觉有目光灼灼的投射到他脸上,他偷偷咽了口唾沫,将手里的书举起来一些,挡住了自己大半张脸。屋里头那么安静,静的他连自己的呼吸都可以听见。这儿没有他的凤凰台暖和,他轻轻呵了呵手,下一刻就被男人握住了,拿掉他挡在眼前的书,直直的看着他。
冬奴有些惊,红红的嘴唇微微张开,黑漆漆的眼珠子在烛光底下像噙着水光。男人的手掌厚实而温暖,握住他的,轻声问:“很冷么?”
第四章 床榻之争
冬奴低着头说:“你这太冷了。”
男人松开他的手说:“那你早点回去歇息吧,姐夫待会过去。”
冬奴没明白那句“待会过去”是什么意思,以为他的姐夫待会要过来看他,于是便想,如果他睡得早一些,等他姐夫来了,见他已经熟睡,也就走了,避免两个人独处的尴尬。他跑回他的凤凰台,热水泡了脚就爬上了床,防着男人看他,还拿被子蒙住了头。外头的北风呼呼的响,屋里头却暖得像春天一样。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房门突然“吱呀”响了一声,他心里一惊,慌忙扭身向里闭上了眼睛,静静地听着外头的动静。脚步声越来越近,一步一步都踩在他的心坎上。他突然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脱衣裳的声音,不由睁开了眼睛,被子里黑漆漆的一团,他瞪着眼睛反应了一会儿,后背突然一凉,男人就掀开被子躺了进来。冬奴拽着被子坐了起来,中衣贴在他身上,已经起了褶皱,越发衬着他皮肤白皙光滑。他突然的动作也吓了男人一跳,望着他说:“我以为你已经睡了。”
冬奴呆呆的看着男人中衣半开,露出了赤裸的上半身,因为半躺着,腹肌和胸肌都凸显出来了,他本想发火,看到男人这样强劲的身躯又胆怯了,小声问:“你……你这是干什么,要在这里睡么?”
“以前你在府里的时候都有人陪着,我们这下人少,凤凰台的这几个丫头年纪又太小,我怕你一个人会害怕。”
“我不怕。”冬奴挺起胸膛说:“我都十三岁了,有什么好怕的。”
“你不知道情况,你这凤凰台是在石府外头扩建的,属于后山的一部分,后山上常有虎豺猛兽出没,我怕你一个人在这不安全。”
冬奴一听就急了,问:“那就别在这住了,我去跟着姐姐住。”
“你不是怕冷么?”
“暖和重要还是性命重要啊,我多盖点被子就行了。”
“这儿虽然危险,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姐夫这不就来陪着你了么,不用怕。”
冬奴咬着嘴唇想了一会,突然抬起头来,声音都有点激动了:“你是不是故意把我挪到这儿来的,离我姐姐那么远,也不许关信他们住进来,这么大的院子,连个身强力壮的侍卫都没有,只有几个小丫头片子。”
“不是。”男人否认的斩钉截铁:“让你住这儿是经过你姐姐同意的,你受不得凉,住这儿对你身体好。我知道你还怕什么,你放心,姐夫既然答应了你,又答应你姐姐好好照顾你,不会把你怎么样。”
男人说着仿佛是要证明他本意单纯,下了床又抱了一床被子回来:“这儿的床大,睡两个人绰绰有余,咱们一张床,不一张被子,行么?我在这也是为你的安全考虑,毕竟你家人把你交到我的手里,我就要对你负责任,别人看着我不放心,而且……”男人顿了顿,又问:“你相信别人就不会有那种念头?还是你觉得,他们都可以,就姐夫不行?”
冬奴裹着被子翻过身去,并且不断的往里头挪,一直挪到最里头,蒙着头恶声恶气的说:“不准挨着我,连我的被子都不准碰,要不然我宁愿被老虎吃了也不跟你睡。”
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什么话该信,什么话信不得,他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人在屋檐下,少不得要隐忍一些,他闭上眼睛,想起临走的时候燕夫人握着他的手说:“冬奴,到了那里,可不能再跟在家里一样,你姐姐虽然是那里的女主人,可到底还是你姐夫的地方,不要胡闹,让你姐姐难做人,知道么?”
冬奴鼻子一酸,裹着被子蜷起了身子。旁边那人躺了下去,轻声说:“我的要求就这么多,不会再进一步,我为了你已经忍了很多了,希望你也能忍了这一点。”
“我总有一天会离开这儿的,”冬奴说:“说不准等明年春天的时候,我爹就会派人来接我了。”
他说着翻过身子,眼神里有些狠毒的样子,说:“我再问你一件事。”
“你说。”
“我姐姐的病,是治不好,还是你不肯花心思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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