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茗离去后,我倚着树干,目光空洞地凝望着前方。周围的员工们三五成群,欢声笑语不断,他们或许正在分享着工作中的趣事,或是计划着下班后的精彩生活。而我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孤独而寂寥。
下意识地伸手摸向口袋,却猛然间意识到,那里早已没有了能够慰藉我的东西。在此刻,我才真的是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闲人,就连最基本的抽烟需求都无法得到满足。这种无助和绝望,让我感到无比的痛苦和煎熬。
总得找点事做打发时间吧,通常在这种时候,除了住处以外我只有一个地方可去,那就是“昔梦”。去“昔梦”买点酒喝,缓解缓解戒断反应带给我的痛苦也好。
走着走着,我灵光一闪拍一拍脑门。我可以找似叶要根烟抽啊!
因为抽不到烟而心痒难耐、百爪挠心的我仿佛看到了希望。
去“昔梦”,一定要去“昔梦”!
我不由得加快了步伐,表现出我高中补作业时从未有过的积极,恨不得争分夺秒,把时间像海绵一样压缩。可命运又跟我开了一个玩笑,不算是玩笑。
我刚坐上地铁,杜璨给我发了张照片,画面中一堆陌生的不认识的人坐在座位上,手里或捧着酒精和饮料,有的桌上甚至摆起了菜肴,中间那空着的唱台格外引人注目,画面的边缘位置则是杜璨的剪刀手。
我无需过多猜测,只需一眼就能断定,杜璨这小子肯定是在“昔梦”。
我回道:“你一见到女人就丢了魂了,才一天你就忍不了了,天天见面,蓓蓓她不嫌烦?“
很快我便得到了回复,杜璨:“怎么会烦我呢,蓓蓓姐见到我开心的不得了。”
“我就搞不懂你有啥魅力,一个高中刚毕业,刚考上大学的啥也不懂的迷茫无知的小年轻能轻而易举钓到酒馆美女歌手。”
杜璨回了个滑稽的表情,说道:“你应该比我懂得,爱上一个人不需要理由……我跟蓓蓓姐目前只是好朋友,什么爱与不爱的,哥哥你把话题引到了本不属于的领域,你带乱节奏。”
“你小子鬼迷心窍,迟早会下手。”
“哥,你别把我说的那么邪恶,我虽然好色,但我对待感情是一心一意的,若是有朝一日,我跟蓓蓓姐真的能佳偶天成,我绝不会辜负她。”
“但愿你说的是真的。”
发完消息后,我内心暗自觉得好笑。我当然相信杜璨说的是真的,刚才只不过是在逗他玩罢了。而且,从昨晚蓓蓓脸上的表情我也能看出来,她对杜璨可不是一般的感觉。如果他们俩真的能在一起,我会真心祝福他们。就算不能成,至少杜璨也勇敢地追求过自己的感情,没有什么遗憾。只要不是跟庄欣心在一起就行……
不过,既然杜璨已经去了“昔梦”,那我还有必要去吗?这两件事其实并没有什么关联。无论杜璨在不在,“昔梦”对我来说都是一个可以放松心情的地方。我只需要安静地找似叶要根烟,然后坐在后门或者自己的位置上,默默地享受那份宁静就好。
但我又转念一想,我的出现会不会影响到杜璨和蓓蓓呢?杜璨应该不会在乎我这个哥哥在旁边看着,但蓓蓓是个比较害羞的女孩子,万一她在意有人看着,从而在与杜璨交谈时表现得不太自然,那我不就成了罪人了吗?
算了,为了杜璨的爱情,我这个做哥哥的还是不要去当电灯泡了。可是,这样一来,我唯一一条可以抽到烟的途径也就断了。我垂头丧气地把头埋进腿里,长吁短叹。
我不敢去找那些不熟悉的人要烟,而那些我认识的人,比如林叔、似叶他们,我好意思打扰,却不能在合适的时机接触。
突然,我想起了林叔之前说过的话,他说林瑾芸每天晚上都会去武馆练习跆拳道。既然我现在无事可做,不如去找她聊聊天好了。虽然还是抽不到烟,但至少可以转移一下我的注意力,让我暂时忘记对抽烟的渴望。
林叔家附近只有一家武馆,他称之为武馆,实际上我觉得叫体育馆还差不多。这里不只是学习武术,羽毛球、篮球、乒乓球的场地在这里都有,可惜没有台球。
我这种不爱运动的人很少来这里,所以非常的生疏。
走进体育馆,我看到宽敞的场地被柔和的灯光照亮。中间一大片区域是球类运动的区域,羽毛球、篮球等被划分好,武术馆应该在封闭的房间里。
我沿着边缘一个一个查找,终于找到一扇门,上面写着“跆拳道”三个字。推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身着白色跆拳道服的教练,前面站着几排小朋友。教练身材魁梧,神态严肃,重复的踢腿,好像叫侧踢,然后小朋友们则有模有样的模仿着他的动作,就是动作还不够标准。
于是场地内回荡着教练的口令声和孩子们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偶尔还能听到几声稚嫩的呐喊,空气中弥漫着汗水和地板蜡的味道。
我问教练:“这里有没有一个叫林瑾芸的人。”
教练反问我:“你找她有什么事?”
我随便编一个理由:“我是她同事,她今天上班的时候充电宝忘带走了。我加完班刚好看到,得知她可能在这里,就给她送来了。”
教练指了指对面的一扇门,说她在这里虽然报了名,但她根本不需要跟着他学,于是就在那间小房间里自己练习。
教练一边说一边还感慨:“在她面前,我感觉自己更像学生。”
我轻轻一笑,没发出声,说了声“谢谢”便走过去。
当我又推开一扇门,突然,砰!
一声沉闷而有力的撞击声响彻在我耳边,林瑾芸正独自一人对着沙袋练习踢腿。她和外面的小朋友一样穿着跆拳道服,头发被扎成马尾辫,给我的感觉更具有活力。
沙袋在她的攻击下,不断地前后摇摆,每一次摇摆,都会带起一阵轻微的风声,与踢击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杀气。
我小心翼翼的关上门,倚着墙默默观察。林瑾芸的脸上挂着细微的汗珠,但她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减慢,反而越来越快,眼神透露着锐利,每一次踢腿都准确而有力,仿佛在与假想的对手较量。
当她踢完最后一腿,沙袋受到力的作用高高摇起,荡起的高度和游乐场里大摆锤的最高弧度差不多。然后林瑾芸摸了摸头上的汗,喘着粗气,瘫坐在地上小憩。
见她开始休息,我才慢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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