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她的耐性就不是顶顶好,如今又一连被拦了半月之久。
即便她是个好性子的人,也早被磨得没了耐性。
他说得好听些是在和大臣们商议国事,难听一些指不定是在点评哪家送进宫里头的女子生得貌美,要么是里头藏了个女人,若不是,为何一直遮遮掩掩不给她进去。
“娘娘,使不得啊!”见她要硬闯荡,李总管急得就要伸手去拦,却先一步被两个大宫女一左一右的拦住去路。
大宫女笑道:“还请李总管不要让我们家娘娘为难,娘娘只是进去送个甜汤后就出来,又不会做什么,何况娘娘一向是个知礼懂数的人,必然不会教李总管为难。”
主子是个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性子,她手底下的宫婢自然不遑多让。
否则也不会有人谣传晋国后宫里住有一只恶灵,恶灵饲养的手下更是穷凶极恶,以人为食。
旁若无人的宋嘉荣闯进殿内后,担心真的会打扰到他,没有了在外头时嚣张跋扈的趾高气扬,亦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会惊扰到他。
自从那日两人因选秀一事闹得不欢而散,或者单纯来说是她一个人发脾气后,宋嘉荣已经许久未见到他了。
也担心他还在生自己的气不愿理她,更不愿见自己。
心头惴惴得像捧了一窝兔子的宋嘉荣隔着一道实中有虚,光影晖落的竹帘望向正背对着她,与诸位大臣商谈如何提防三月洪涝频发的男人。
男人长身玉立,宽肩窄腰,很常见的月白袍子穿在他身上非但不落俗套,更似月坠星湖。
那是她从情窦初开便一直追逐的神明,神明待她温柔,教她写顺珠儿,带她堆雪人,给她买雪酥团,她也自然而然的喜欢上了唯一待她心软的神,更期盼神明终有一日会为她停留驻足。
她从来没有像此刻那般,如此强烈的想要见他,听他的声音,触碰他垂落肩膀的发丝,对他的念想一如春日烟雨连绵不绝。
哪怕她的思念快要同三月春雨连绵不绝,似一条条蜿蜒爬上心尖日夜啃咬着她的水蛇,她仍然没有选择过去打扰,而是咬着一张嫣红饱满的唇,目光贪婪又带着克制的望过去。
染着艳丽丹蔻的手指隔着虚空临摹着他修长挺拔,积石如玉的背影,眼底亦充斥着连她都没有发现的满足感,唇角上翘。
只是一眼,哪怕是隔着远远地看上一眼独属于她的神明,她便满足了。
李德福没有想到她真的敢闯进来,当即进去把她恭恭敬敬的给请出来,要知道最近陛下都在忙着处理青州水患一事,加上前段时间宋贵妃得知陛下要选秀,差点儿闹得把整个皇宫都给拆了的事情,他仍是历历在目。
意外的是,这一次的宋嘉荣格外的好说话,反倒是让李总管心有不安,生怕她待会儿憋着个大的可怎么办。
可是直到他赔着笑把人送走,都仍是无事发生时,那口一直高高旋在脑门上的气才终是吐出。
等他重回殿内,忽地惊觉气氛厚重得像暴雨来临前沉闷的温度。
几个大臣见他来了,纷纷寻了由头退出去,临出去前,还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怪弄得人心慌慌。
直到大臣们都离开,立于窗边的男人伸手轻摁眉心,眼底带着一抹化不开的疲累,问:“她来过了。”
“她”指的自然是宋嘉荣。
李德福先是揣摩了一下圣心,才满脸悔恨的回,“贵妃娘娘是来了,不过来了一小会儿便走了。是奴才无能,没能拦得住贵妃娘娘,奴才恳请陛下责罚。”
竹帘落下一片光影斑驳,一如男人晦暗不明的眼底。
三月份的天尚未回暖,连落在身上的日头都不甚暖和,空于阳影半斜。
出了御书房的宋嘉荣一想到再过不久,这座只有她一个女主人的朱红高墙里会迎来其她女人,便是满心的愤怒与嫉妒,一路走来连瞧见的花草都被她祸害得只余空枝凌挂。
无论是之前的太子哥哥亦或是现在的皇帝哥哥,都必须只属于她一个人的才对!
身边的两大宫女,青提和水桃见主子闷闷不乐,提议道,“听说近日御花园的花开得极好,娘娘可要过去瞧下。”
青提性子较为活泼,一笑起来露出两个小酒窝,“年前娘娘不是说御花园里的风景年年岁岁都一样吗,奴婢听说陛下又令人移植了不少新的花卉苗木,其中最多的是芍药。”
牡丹是花中之王,像是上京城里由世家贵族精心培养出来的高门贵妻,雍容华贵,母仪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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