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
放学后,十五岁的苏亦背着书包走出教学楼时,听见身后传来耳熟的招呼声。
他一回头,就看到一张英俊无比的脸,眉眼带着少年人的意气飞扬。
是白夜!
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在他身后,故意弯下身靠近他,苏亦这么一回头,那张放大的脸几乎就贴在他面前,
这个距离已经完全超过了社交安全距离,要是后边有哪位同学不小心推他一把,他们简直就要亲上去了!
苏亦赶紧退后半步。
这退半步的动作幅度不大,伤害却很大,白夜顿时一怔,感觉心像毛巾一样,被拧了一把。
白夜眨了下眼睛,很快又装作没事人一样,开心又关切地对苏亦说:
“你总算来上学了呀,我打电话去你家,听说你去医院了,没什么事吧?”
苏亦摇摇头:“没事,体检而已。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待会有空不?带你去个地方。”白夜露出请求的表情,朝苏亦双手合十,双眼殷切地盯着他看:
“想拜托你一件事。”
苏亦不擅长拒绝别人,尤其拒绝白夜这样对他热情又善意的人,他们还是初中三年的同班同学,白夜都说拜托他了,还用小狗一样的眼睛这样盯着他看,苏亦没有办法说不,他好奇地问:
“什么事?等等…去哪里呀?”
白夜主动抓起苏亦的手腕,带他走,回头朝苏亦笑道:
“放心,我又不会拐跑你,就在校园里。”
初夏微热的风从耳畔吹过,放学的傍晚,橙黄的阳光照在他们身上。白夜早就换上了短袖,手臂在夕阳下显露出小麦色,苏亦生病怕冷,还披着长袖外套。
白夜不敢直接牵苏亦的手,只隔着校服外套这么松松地圈住苏亦的腕部,他轻轻的、都不敢用力,苏亦的手腕伶仃纤细,像一段易碎的玻璃,他生怕握断了。
苏亦没有挣开他,也没有说自己可以走让他放手,就这么让他虚虚地握着、若即若离地握着,任由他带着他穿过林荫小道。
白夜放慢了脚步,他故意慢慢地走着,希望握着苏亦的时间可以在这一刻无限拉长,黄昏里他们走过的路都投下两条并行的长影子。
-f108
蓝绿色的铁门紧闭,苏亦抬头看着门牌匾,他认识这里,是校乐团的练习室。
他们学校每周升旗仪式放的国歌并不是广播,是校乐团的同学在操场奏乐,每周四周五是乐团同学固定练习的日子,苏亦有时放学会听见这里传来奏乐响声。
今天周五,但不知道为什么,这里连门都没开,一个同学都没来练习。
苏亦感到有些奇怪,当然他怎么也想不到,是白夜为了约他一早就把乐团的同学都清空了。
“进来吧。”
白夜拿出事先找乐团团长拿来的钥匙,开门——
苏亦还是第一次来这里,一进门闻到一股安心的木香味。
窗外的斜阳照进来,原木色的地板在光中晕出金黄的颜色,大鼓小鼓整齐地摆放在前列,各类金属制的管弦乐器折射出熠熠的光亮。
屋子的中央,矗立着一台很漂亮的白色三角钢琴。
雪白的琴身倒映着黄昏,阳光像一瓶泼出的橘子汽水,在琴键上流动,梦幻得仿佛童话一样。
苏亦的眼睛亮了一瞬。
白夜察觉到他的微表情,心里有些几分得意,他轻声问:
“有兴趣去弹
弹吗?”
苏亦走上前,绕着钢琴看了一圈:“这是乐团的琴?”
这么好的三角钢琴起码十来万,看起来还很新,苏亦有些好奇:
“学校会给乐团提供这么好的乐器?”
白夜漫不经心地回答:“有个杰出校友,前段时间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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