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子濯拿着药说道:“爹,知知并非不懂事的孩子。”
先不说叶知知救过自己的儿子,就凭着她是自己徒弟的女儿,郁宝真人就对她更亲近几分:“知知与师公说说,这是怎么了?”
1872说道:“知知,我们该说话的时候就说话,我们不能被冤枉。”
陈师妹心中愤怒,她刚才差一点死在了这孩子手上,可是眼下的人竟无一人问过她的伤势:“因你只是没有修为的幼童,我还特意去镇上给你买药,我这般好心你竟……”
叶知知并没有下来,也拒绝着众人都靠近:“你给我下药,是要让我昏迷好杀我。”
叶祈一愣,当即用手指沾了郁子濯端着的破碗中残留的汤药,先是闻了闻又直接尝了口,他看向了陈师妹:“药方之中并无安神睡眠的药材,为何这汤药中有。”
陈师妹脸色变了变,说道:“小孩子生病,多睡一些有助于身体康健,而且我并没有害她之意,甚至用的是珍藏的安神花。”
叶知知根本不听,只是说道:“你若无害我的想法,为何要让我昏睡。”
自己睡着和被药弄晕过去是不同的。
1872肯定是站在自家小崽身边:“患者有知情权的,怎么能随意加药都不和人说一声。”
陈师妹仗着郁宝真人在,叶知知不可能再伤她,又觉得叶知知辜负冤枉了她一番好心:“你不过是以己度人,我们药峰弟子治病救人,与人为善怎会害人,你小小年纪心思就这般歹毒……”
话还没有说完,叶祈手中的短剑已经抵住了她的脖颈。
郁子濯皱着眉头,说道:“陈师妹你换了药方,起码要与我师兄说一声,而且知知年幼你这般说话着实狠毒。”
陈师妹气红了眼睛,她觉得自己一片心意却被人这般伤害:“我狠毒?她要杀我,这般年纪就视人命如草芥,若是再大……”
叶祈手中的短剑用力,打断了她的话:“陈师妹,你真的是为了知知吗?真的只是一片好心吗?若是如此又有何不可说的?你私下改了药方为何不与我说?我女儿年幼看不懂,我却是懂的。”
陈师妹眼神有些闪躲,只是说道:“大师兄可随意查药,问任何大夫,对孩子没有害处?”
郁宝真人活了很久,更为通透,他知道药是好药,那安神花也是好东西,可遇到的是叶知知,他不知道叶知知生长的环境,却看出了叶知知的野性,就好像在野外独自求生的幼兽,这般幼兽最惧怕的就是被人下药失去意识,那会让他们成为鱼肉,郁宝真人其实很欣赏叶知知这样的性子,再说他本就是护短之人,所以手按在了陈师妹的肩膀上:“说实话。”
他的语气并不重,声音也不大。
陈师妹却承受不住哭着说道:“我真无恶意,也没有害人之心,只是大师兄伤重需要静养,那孩子却一直需要大师兄照顾,所以才想着让她睡一会,大师兄可以好好疗伤,我还特意用了珍藏的安神花,不会冲了药性更不会伤了那孩子分毫。”
叶知知眯眼看着眼前的闹剧:“1872她的意思是为了我爹想要弄晕我?”
1872嘟嘟囔囔说道:“是,这人真是多管闲事。”
叶祈只觉得怒极:“我们父女之间的事情与你何干,你今日能打着为我好的名义给我女儿下安神药,明日是不是能觉得我女儿影响我修行就让她消失?你凭什么打着为我好的旗号来伤害我女儿。”
叶知知还是第一次看见她爹这般疾言厉色的样子,虽然还是戒备的姿态,却有些好奇地微微伸头去看。
郁宝真人注意到了叶知知的小动作,只觉得她现在就像是一只好奇又谨慎的猫崽子。
叶知知察觉到了郁宝真人的视线,刷的一下又收回了自己的头。
陈师妹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大师兄你竟然这般看我?”
郁子濯是知道自家师兄在宗门中很受欢迎,这会忍不住说道:“你都要给大师兄的女儿下药了,还想让他怎么看你?”
叶祈从不喜欢与人争执解释,只是如今关系到自己的女儿,他不愿意女儿还没有到门派就被人敌视,而且他心中后悔不该因为身边都是自己同门而放松戒备,那药他该先尝一尝的,而且女儿之前就有些不情愿,是他劝着才喝了口:“陈师妹,你手太长管得太多了。”
外面的玄天宗弟子都目瞪口呆,有人觉得那安神花确实是对孩子有益无害,反而是叶知知伤人,这般闹下来有些小题大做了,有些却觉得陈师妹做的过了,就像是大师兄说的,今日能打着为他好的名义给他女儿下药,明日呢?
郁宝真人温声说道:“医者,最不该的就是自以为是,既然开了药方给病人,那就按着药方来,若是真改了也该与病人说一声,你觉得你用的安神花珍贵,你觉得被这般对待委屈,那幼童何其无辜?”
“她不过是天性与父亲亲近,就要被你视为累赘,你就暂且闭门思过,今日之事等回玄天宗后我会与药峰峰主好好说道说道,医者可擅自决定患者的想法,谁还敢信任?”
一句谁还敢信任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叶祈对着叶知知伸手,说道:“知知,是爹不好,爹不该因为信任同门而没有先检查就让你喝药,爹下次不会了。”
这句才是真正为整件事定性。
1872有些不确定地说道:“知知,为什么我觉得你爹这话有些茶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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