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收入靠的就是学生们的束修,以及乡亲和学生们送来的东西。就像以前师母让张华送给齐达的那篮子鸡蛋,其实就是别的乡亲送的。
先生对于齐达的动作没有说什么,不过张华经此一事倒是慢慢和齐达关系好了起来,偶尔还会凑在一起说说话,不过主要是张华说齐达听,毕竟齐达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小男孩讨论哪种蝈蝈打架厉害。
不过,齐达也有自己的绝招——用草杆或者树藤或者其他比较硬的草叶编制小动物。这一手是前世哄家里小辈们时练就的,现在用来哄同学,依然哄得这些孩子们一愣一愣的。齐达实在忍不住感叹,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就是好哄。
17
齐达家门口的大杏树开始挂果了,青青扁扁的小杏子挂在枝头十分俏皮,就连叽叽喳喳飞过的雀儿,都忍不住落在枝头,用尖尖的喙试试小青杏的味道。
早上去书院的时候,齐达闹不过小家伙,用线串了一串青杏给小家伙玩耍。柳隐在一边看得好奇,用手指拈了一个送进嘴里,一直到书院,他的脸还是皱的。
齐又自从被柳隐教导学会玩虫子之后,他和张华之间的“友谊”迅速加深,两人今天你送我一个毛毛虫,明天我回你一个大青虫,玩得不亦乐乎。不过,除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柳隐,旁的人对此丝毫未觉,只奇怪什么时候这两个年纪相差颇大的孩子怎么突然之间玩得这么好了!
到了书院,齐达照例把齐又送到师母所在的后院,然后与柳隐自去书堂。临走前,齐达似乎看见小家伙在向张华献宝,耳边隐隐还能听见小家伙软软的声音,“果果。”于是在心头感叹,小孩子果然还是要和小孩子才能玩到一起,就像自己,小家伙就从来不曾主动拿什么东西向自己献宝过。
想来这就是电视上说的那个代沟吧,自己到底是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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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果!”齐又白白嫩嫩的小手举起被哥哥挂在自己胸前的青杏,对着从门外走进来的张华甜甜一笑。
“杏子。”张华懒洋洋的纠正,顺便把小家伙从进门的道上拎开,安置到一边的扶手椅上,固定。
“果果(哥哥)。”小家伙锲而不舍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张华伸出手,“吃。”
“不要!”张华提脚准备离开。
“果果(哥哥)。”小家伙眼底漾起水光,小手捏着一枚青杏对着张华的方向,“吃。”
师母看不下去了,“张华,人家又子特意给你的,接起!”
“我……”张华百口莫辩。
齐又乘胜追击,“果果,吃。”
于是,张华含泪在母亲的威逼下连着吃下了三枚青涩得不行的杏子,最后,师母看着小家伙大有把那一串都给张华灌下去的架势,终于心疼起自己儿子,才站出来阻止小家伙的行为。可怜的张华这才得以逃脱酸死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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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试的原因,先生这天开始教作文。再过不久就是县试,书院里的孩子,想要参加秋试的,除了得了先生推荐的齐达柳隐二人,都要过了县试才能获得参加秋试的资格。而县试中,最重的就是写文论事的能力,所以先生现在教大家怎样作应试文章,很有点临阵磨枪的味道。
因为在书院上学的都是周边山民的孩子,山民们不可能也没有那个心力一直供孩子读书,所以书院里的孩子一般在六七岁至十四五岁之间——再大了就得承担起家里的责任,再没有机会在书院里厮混了。所以书院里的孩子,如果真想出人头地,那么就必须在离开书院前抓住机会参加一次或两次科考,考了功名,有了养活自己的路子,才有可能继续读书参加科考从而离开乡村,进入士人的社会。因此,书院里的孩子,除了八九岁以下的,只要不是太过愚钝,都会去试一下。毕竟,没人不想出人头地。
齐达因着先生推荐的原因,可以不用去参加那个县试,所以很悠闲的看着自己的书,当然,也不是那么悠闲,但是比起学堂里的其他人,总是要那么自在些。于是,难得自在悠闲的齐达不由有几分自得的左右四顾,然后,就看到了对他怒目而视的张华。
齐达莫名其妙的看了回去,然后收到了张华更加凶狠的瞪视。
这下真的是莫名其妙了!
齐达自认今天还没有得罪张华这小孩,就算有也只是在早上看到齐又向张华献宝的时候腹诽了一下,但是张华是绝对不可能知道自己因为小家伙的偏心而在心里对他的诋毁的。
莫非,还是因为先生保荐的事情?
齐达迷惑了。
这个谜底一直到下午散学齐达准备回去的时候,师母玩笑般的说了早上的事,齐达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竟是被小家伙灌了三枚青杏!
想起青杏那又酸又涩还有些苦的味道,齐达打了个寒噤。那样的青杏,张华居然吃了三枚,难怪没有好脸色!
齐达觉得自己有必要为小家伙的行为道歉。虽然小家伙什么也不懂,可是那杏子毕竟是自己给他串起的。可是柳隐止住了他的行为。
“不要去,最起码现在不要去。他现在正在气头上,是不会听进你的任何道歉的,等过了这阵子再说吧。”柳隐这样说。
想了一下,齐达觉得这话确实有些道理,气头上的时候,确实没几个能听进别人的话,尤其当说话的那个人还就是陷自己于不利的人。于是只得把道歉的事压进心底,过些日子再说。
不过,考虑到张华那孩子的性子,虽然决定把道歉的事情延后,但是齐达还是决定自己最好现在就准备一些赔礼道歉的小礼品。
可巧两天后就是集日,齐达于是拜托根生帮自己买了两斤红糖回来。随着齐达的养兔规模不断扩大,他的兔子在附近十里八乡的渐渐出了名,除了附近的大户人家经常来买兔子尝鲜外,还经常有那些办红白喜事的人家来他这里买肉待客。所以,齐达现在可以算得上一个小小的富裕人家了。而且,再加上齐达家里的小母鸡们争气,一天至少可以捡到五六个蛋,所以,齐达现在的日子过得真的还不错,与刚来的那段日子真不可同年而语。
买了糖后,齐达在柳隐看疯子的目光中,上树摘了一篮子扁扁的青杏,然后洗干净去核,用学自前世妻子的土办法做了一钵子糖腌青杏——会做这个,一则是因为张华是被青杏酸倒的,做这个正好道歉;二则是全一下小家伙对青杏的念想。不过,因为到底没有亲自做过,所以齐达也不敢做多了,只是试探性的做了一小钵,而且保险起见,糖放得极多。
十来天后,齐达估量的青杏应该腌得差不多了,毕竟当初他也没有细数妻子做这个的日子,于是就估量着打开了钵子,拈出一颗给身边嗷嗷叫着的齐又尝了尝,旁边的柳隐闻香而来,不请自动手的拿了一颗,然后一大一小俩孩子就激动起来了,几乎是刹那,齐达手里腌青杏的钵就见了底。
“等等!”齐达终于反应过来,赶紧将手里的钵举高,“不许吃了,我都还没有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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