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令说的是场面话,但听起来,就像是要把话题往“涉灰”方面引导,给人一种“我已经知道了很多东西”的感觉。
孙雷也拿不准陆令是什么意思,只是低头不说话。
陆令看得出来,孙雷是知道一点东西的,只是孙雷也不能确定。目前的情况,孙雷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
“警官,我知道的,都早就说了。”孙雷叹气道,“他俩的死,我们都挺难过。”
“老实说,董青去找你们退股份的时候,你们是不是也挺无奈的?”陆令换了一个话题。
“说实话,王自超死了之后,退股份我是同意的。左右不过是一万五,我再难也能咬牙拿出来,只不过董青的态度咄咄逼人,给我的感觉好像就好像是我害死了王自超似的,这真让人来气,我要是轻易退钱,显得我理亏似的!”
说到这,孙雷叹了口气:“不过,早知道董青会死,我说什么,也要把钱给她。”
“董青这个人,为人怎么样?平日里也是这样差的脾气吗?”
“接触的不多,反正脾气不好,也不知道王自超怎么受得了她的。”
“所以他们夫妻俩,总是打架吗?”
“这个我倒是没听说,我和王自超认识五六年了,感觉他还挺努力的,要不是这两年中介不好干,可能他也没精力来搞这个菜店。”
“那你听说过,王自超曾经和一些不好的人有关系吗?”
“不好的人?没什么印象。”孙雷摇头。
陆令能确定孙雷有话不说,但是他没有能力强迫孙雷说话。
于是,陆令再次换了话题:“你知道董青是怎么死的吗?”
“听人说,是死在了家里120都跑到家里去了,具体怎么死的,我确实不清楚。”孙雷摇了摇头。
“是啊,死在了家里,他们的儿子就在一旁,把孩子吓得不行,现在孩子还有些精神不太好,唉可怜,他父母这么多朋友,也没人在这个时候,帮忙照顾一下孩子”陆令表情悲伤地叹了口气,为孩子而心疼。
“警官”孙雷伸手,掏了掏口袋,结果也没掏出什么,想了想,“他儿子哪个学校的?回头我偷偷去一趟,给他儿子交一年生活费,不多,是个心意。”
“现在他是缺钱吗?他是这么小,就看到母亲在自己面前死的不明不白,而你们这些他父亲生前的好兄弟,却一个个支支吾吾,让这孩子连自己母亲的死因都无法确定!”陆令痛心疾首,开始了道德绑架,“你有心意?我真不知道,你所谓的心意是什么。”
陆令没有给孙雷思考的时间:“董青已经死了,你和死人还有恩怨吗?或者说,这些恩怨,让你现在保持着你的个人所谓理智、所谓趋利避害?”
“警官,您别这么说,”孙雷晃了晃脑袋,不自觉的想起两年前见到王自超儿子,那孩子乖巧地喊他叔叔的那一幕,叹了口气,“警官,说实话,你们现在还没有放弃这个桉子,我挺感动的。不为别的,为了王自超,为了他儿子,我也感谢你们。董青确实烦人,但是您说的对,人死了,也没有恩怨。我知道您想要了解什么,但是我觉得,告诉您了也没啥用,因为我知道的东西很可能是假的。”
“这个我们会甄别,不用担心。”陆令连忙接了一句,不给孙雷说“但是”的机会。
“那您能不能告诉我,王自超到底是怎么死的?他是意外冻死了,还是被人害死了?”孙雷问道。
“我可以非常负责地告诉你,目前来看,经过当时刑警认真的检查,王自超确实是死于意外。但是,”陆令话锋一转,“这个事可不仅仅牵扯王自超。”
“好”孙雷想了想,“我和李京曾经和王自超一起喝过酒,他又一次喝多了,跟我们提过他想要换房子,当时我们都觉得这是好事,就多喝了一杯,后来也是他请的客。那天,他喝的挺多,我没喝多,就送他回家。回去的路上,他开始给我诉苦,诉着诉着,就说到了他其实很难受。我问他因为啥,他说搞了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钱拿不回来了。我再问,他就不说了,这个事给我的印象挺深的,但是我谁也没说,我也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什么。”
“就只有这么一句话?这么说,你说的李京,也不知道这个?”陆令再次确认。
“是的,就这么一句话,我琢磨半天,也不懂是什么意思,当时问他他也不说,但是看他的样子,确实挺难受的。”
“你说的那次喝酒,是什么时候?”陆令问道。
“就在他死之前两个月左右。那段时间,我们那个店开得最难受,那几个混混天天来闹,烦得要死。”孙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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