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时序来送饭的第一天,同事们从他嘴里知道了他就是昨个开奔驰跟初升太阳似一道升过来的温词男朋友。
柳时序来送饭的第二天,同事们又从他嘴里得知两人在一起很久了,分开又重逢,戏剧又梦幻,破镜重圆罢了。
柳时序来送饭的第三天,同事们又得知这位家庭煮夫对小词老师死心塌地,一刻也舍不得分开。京城与紫荆,隔山隔水,迢递八千远路,嵯峨十二危峰,不远万里远渡而来寻找所念,可谓情义深重。
柳时序来送饭的第四天,同事们看到被强吻的小词老师气急跳墙赏了男朋友一巴掌,男朋友笑嘻嘻舔着脸又讨了一巴掌,众人看直了眼,直呼两人天仙配!
……
温词这些天净坐在一旁默默听柳时序和她那群听则信之的同事瞎唠,自己没搞好的那些同事关系全让柳时序拿下了。
十一假前一天,学生在进行小长假前最后的大扫除。
教学楼,脱皮的廊柱泛着青灰色,柱脚青苔斑斑。
最爱感怀伤秋的年级主任在校广播里放着悠悠江南曲《庐州月》。
“……桥边红药叹夜太漫长,月也摇晃人也彷徨,乌篷里传来了一曲离殇,庐州月光洒在心上,月下的你不复当年模样,太多的伤,难诉衷肠,叹一句当时只道是寻常……”
温词抱着教案走在廊内,身旁时而跑过背着书包嬉戏打闹回家的学生,阳光透过廊柱洒了一地细腻的色彩,连廊好似有迂回曲折。
一折,见金光;二折,见前路;三折,见泪汪汪。
打开办公室大门,温词还没反应过来,同事走过来和她讲她班里的学生站在她桌前跟古罗马雕塑似的风吹雨打屹立不倒,问什么也不说,嘴闭的像踩了缝纫机。
温词说她知道了。
秦枫就这个死样子,和她如出一辙,倔种。
“怎么了?”温词把怀里的教案“啪”的一声甩办公桌上,站到小崽身前俯视他。
秦枫还是一声不吭,好像有人强行逼问他般,攥紧了拳头,如吐着猩红芯子的毒蛇,竖瞳直视温词,直到海枯石烂。
温词想了无数种可能,首先排除告状。
说实话,以两人的关系,让秦枫来找她诉衷肠、说缘由,那就和澡堂里赤条条的人没什么不一样,张开嘴,就是服软。
温词突然有种惺惺相惜的错觉,长久的静默后,她轻声说:“有人欺负你就和我说。”
秦枫“唰”的一下低了头。
温词不抱期望他能说出来点什么,坐在椅子上打开教案,准备就这样耗下去。
然后他听到“哐”的一声,实木门严严实实拍进门框,震的木屑横飞。
温词脑门直突突,转头却看到干燥的水泥地上有几滴深色痕迹——秦枫在遇见她后成了水做的人,眼睛泪汪汪蓄不下积水。
秦枫被她收拾哭是一回事,因为其他事哭又是一回事,这回事让温词感到一阵惶恐,因为她深知这个便宜弟弟不会轻易掉眼泪。
假期前的下午学校会提前一节课放学,让寄宿制的孩子们早点赶回家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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