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歇后的山林,雾气弥漫,湿气氤氲。清平宗一行人在泥泞的道路上艰难前行,许泽心中的怨气如这雾气般浓重难散。
许泽故意放缓脚步,待与赵猛和灵悦拉开一段距离后,他转身面向辰沨,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眼神中满是不屑:“你这跟班,还真是阴魂不散。也不知道你有何企图,跟着我们清平宗,莫不是想沾点便宜?”
辰沨神色平静,仿若未闻,只是稳步向前走着。
许泽见他这般模样,心中更是恼怒,快走几步,挡在辰沨身前,伸出手指用力戳向辰沨的肩膀:“我跟你说话呢,你是聋了还是哑了?你以为你能在初赛时跟着去扶摇城,往后就都能有这待遇?你也不看看自己那点微末修为!”
辰沨微微抬眸,目光平和地看着许泽,拱手道:“许二师兄,我并无他意,只是想略尽绵薄之力,报答清平宗的救命之恩。若有何处得罪,还请二师兄明示。”
许泽冷哼一声,双手抱胸:“你能有什么本事?在这修行之途,实力为尊。你连灵悦都不如,还谈什么报答。”说话间,他故意提高了音量,似是想让前面的赵猛和灵悦也听到。
灵悦回头,皱了皱眉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赵猛轻轻拉住手臂,示意她莫要多事。
行至一处岔路口,赵猛停下脚步,挠了挠头说道:“天色渐晚,我们得找个地方落脚。前面那座客栈,看着是唯一的歇脚处了。”
众人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山林间一座客栈隐隐浮现,客栈的飞檐在雾气中若隐若现,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
进了客栈,店内弥漫着一股油腻腻的气味,光线昏暗,桌椅摆放得杂乱无章。食客们形形色色,有袒胸露乳的彪形大汉,眼神凶狠;有面容猥琐的瘦小男子,目光闪烁;还有几个浓妆艳抹的女子,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
店小二迎了上来,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各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呀?”
赵猛上前一步说道:“先吃饭,再给我们准备三间客房。”
店小二连忙应道:“好嘞,客官这边请。”
众人坐下后,店小二递上菜单。
赵猛刚要开口点菜,辰沨却轻声说道:“我看这店中情形诡异,这荤菜还是莫要点了。”
许泽一听,立刻瞪大眼睛,呵斥道:“你懂什么?一路奔波,不吃点肉哪有力气赶路。你若是不敢吃,自己饿着便是。”说罢,他大手一挥,点了好几道荤菜。
灵悦心中虽有些疑虑,但见许泽这般坚持,也不好说什么。
酒菜上齐,众人正欲动筷,灵悦忽觉腹中不适,想要方便。她起身离席,在店内昏暗的过道里摸索前行,七拐八绕,竟误打误撞来到了后厨。
后厨中,热气氤氲弥漫,仿若一层轻纱,朦胧地笼罩着四周。
灵悦轻手轻脚地躲在门后,小心翼翼地探头望去,这一看,却让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只见那案板之上,竟赫然摆放着几只人的手脚,旁边的锅里,煮着的汤汁正咕噜咕噜地翻滚着,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刺鼻气味。
一个厨子满脸横肉,眼神凶狠而麻木,正手持一把锋利长刀,在人肉上肆意切割着。
灵悦只觉心脏猛地一缩,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下意识地捂住嘴巴,双手因过度紧张而微微颤抖,生怕自己会忍不住叫出声来。她强忍着内心的惊惶与恐惧,转身匆匆逃离,脚步踉跄地回到大堂。
灵悦回到桌前,脸色苍白,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她拉了拉赵猛的衣袖,声音略带颤抖地说:“大师兄,这店有问题,后厨里的肉……是人肉。”
赵猛一听,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许泽却皱了皱眉头,不屑地说:“你莫要胡说,哪有人肉开店的,定是你看错了。”话虽如此,但他的声音却不自觉地有些发虚,毕竟他已经吃了不少那所谓的“荤菜”,此刻胃里开始隐隐翻涌。
这时,店内的食客们听到灵悦的话,纷纷哄笑起来。一个彪形大汉站起身,拍着桌子大笑道:“小丫头,你可真会说笑。这美味的肉,你竟说是人肉,莫不是没见过世面?”
旁边的几个女子也跟着娇笑起来:“就是,这可是我们这的特色,你若是不敢吃,就别在这瞎嚷嚷。”说着,她们的眼神在灵悦身上肆意打量着,眼神中满是不怀好意:“不过这小丫头细皮嫩肉的,若是做成菜肴,想必味道也是极好的。”
灵悦吓得躲在赵猛身后,赵猛紧紧握住手中的大刀,怒视着众人:“你们莫要胡言乱语,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许泽也站起身来,强忍着胃里的不适,拔剑出鞘:“清平宗的人可不是好惹的。”
辰沨见此情形,知道今日之事难以善了。他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视全场。
那彪形大汉见辰沨这般镇定,心中有些诧异,但仍嚣张地说道:“哟,这小子还挺沉得住气。你们今日进了这店,就别想轻易出去。”
辰沨微微皱眉,说道:“你们今日以人肉为食,就不怕他日成为他人的食物吗?”
大汉哈哈一笑:“他日?在这深山老林里,谁能奈我何?”
此时,客栈的老板从后堂走了出来。眼神中透着一丝阴险,他看了看清平宗众人,冷笑道:“你们若是乖乖听话,把身上的财物交出来,再把这小丫头留下,我或许还能留你们全尸。”
赵猛怒吼一声:“痴心妄想!”说罢,他挥舞着大刀朝着那彪形大汉冲了过去。大汉也不示弱,从腰间抽出一把狼牙棒,迎了上去。两人瞬间战在一起,刀光棒影交错,周围的桌椅被劲风扫过,纷纷散落一地。
许泽与几个食客交起手来,他剑法虽精妙,但因之前误食人肉,身体有些不适,动作稍显迟缓。
赵猛与大汉激战正酣,大汉的狼牙棒虎虎生威,每一击都带着千钧之力。赵猛虽力大无穷,但对方的攻击太过猛烈,他渐渐有些招架不住。许泽那边,也被几个食客围攻,险象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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