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安伯府是梁夫人的娘家江家,江家的六郎,单名一个铎字,小自平西。今年二十四岁,在家行六,自幼从武,之前几年随家中祖父戍守在边境之地,也就最近才调任回京。
如此,也就耽误了议亲的最好年华。但因身上有军功在,如今又年纪轻轻的就是军中正六品的职务,在上流圈层中也算是炙手可热的一个存在。
前些日子梁晴芳随母去外祖家做客,有幸见过这位表哥一面。一副军武之人的模样,高大挺拔,英姿勃发。模样肖似外祖父,一身的凛然正气,人往那里一站,连他娘都怕他,更不要说下头的那些妹妹侄女们了。
记得三舅母还拐弯抹角打探过,问她亲事有没有定下,似有撮合她同六表哥之意。最后从母亲那儿得知她已经定了亲事了,三舅母还很遗憾。
听三舅母那意思,是想找个清流文官家的娘子给六表哥当媳妇。也隐隐向母亲透露出过意思,女郎家世清白即可,不一定非要多高的门第,央母亲若有合适的,帮她留意。
母亲当时或许听过就撂过了,但梁晴芳却是放在了心上。她当时听舅母说这话时,立即想到的就是秋穗。
六表哥虽然为人严肃了些,但他品性好。人也极出息,仕途上可以说是前途无量的。秋穗也不是温室里的花朵,柔弱无骨,她也是有些钢骨在身上的,气势上怕不会输六表哥。且人也美貌,家世清白,他们二人年纪也相当。要她说,这二人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但她见当日母亲应得敷衍,怕母亲不愿插手这事,所以即便心中有这个想法,她也没说。憋了好几日,还是如今到了叶台来,听伯娘说了那些登门提亲的人家,她觉得无论哪方面都比不上六表哥,这才想着要说出来。不管怎样,撮合一番也好,至于最终能不能成,也看他们二人的造化。
梁夫人都要忘了这事儿了,听女儿提起,她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事在。
她本也不是热心保媒拉纤的人,所以之前回娘家去时,三嫂同她提起此事时,她并没真正往心里去。如今细思来,倒觉得未尝不可。
余家如今论门第,虽比不上伯府,但三嫂也说了,给六郎相媳妇不看门第。只要家世清白,女家品貌皆佳即可。何况,余家如今是一门父子三个秀才,且余大郎还连中三元,名噪一时。这样未来的新贵人家,说给六郎,也不算埋汰他。
而且他们梁家都和余家联姻了,也不怕伯府会觉得她是故意的。就是搭根线,最终成就成,不成就不成,还是看缘分。
所以,梁夫人细思一番后,微微颔首:“或许……娘可以去说一说。这二人论年岁、品貌,都是相当的,我看是合适的。”
梁晴芳高兴,立即说:“那快去跟伯娘说吧,免得迟一步,秋穗被旁家给定了。”
梁夫人却笑说:“急什么?这事就算娘掺和,也得先回京去同你三舅母议一议,待那边有了准话,我再过来同亲家母说。这也过去好些日子了,我还不知道你表兄是不是已经定了亲。万一他那边定了,我又同这边说了,回头怎么交代?”
梁晴芳细思了后也觉得母亲说的对,于是也就没再急躁躁的。之后的两日,在秋穗跟前她也一直忍着没提。
本来依梁晴芳的意思,她当然是想在叶台多住些日子的,正好这几日丰郎还没去县学里,他们二人可有大把的时间会面谈心。但她怕六表哥那边会在这几日突然定下,她还是很想撮合了表兄和秋穗的,所以,难得的,她才住没两日,便急着要回家去了。
余乔氏知道她是喜欢他们家的,也愿意多呆些日子,怕她是不好意思多住才走的,于是挽留道:“再多住几日也无妨,恰好穗儿这几日也闲着。”
梁夫人明白女儿的心思,也就配合着婉拒了:“叨扰了两三日,已经很不好意思了。而且大郎下半年还得参加秋闱,这个时候不能叫他分心。来日方长,日后有的是时间相聚呢。”
见母女两个是真想走,余乔氏也就不再多留,只说:“日后你我两家要常来常往的好。”
梁夫人忙说:“这是自然的。你同秋穗若得空,也合该去京中坐坐,叫我们也好好招待你们一顿才是。”
余乔氏说以后定会有机会,然后亲送了梁家母女出去,目送了马车渐渐远去后,秋穗才同母亲折返回家来。
“晴娘今日颇有些奇怪,这才小住了两日就要走,倒有些不像她从前的性子了。”
秋穗也察觉到了,但却没多想,只说:“或许是真的怕打搅了哥哥前程,所以不肯多留。”又说,“哥哥这回高中,梁家一家可高兴了,哥哥总算是没辜负了梁家伯父伯娘对他的殷殷期望。”
提起这个来,余乔氏心中也十分高兴。毕竟长子过了童试,中了秀才,也算是小小给了梁家一个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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