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永春道:“正是,这次二弟你带着福儿前去,也不要只顾着照顾福儿,若你能中了秀才,我和你也能更亲近亲近。”
齐永春真是喝多了,连这种话都说了出来——他这话里的意思,不是说若是齐长春中了秀才,那高氏也会赞同齐永春和这个有“功名”在身的弟弟来往了。
齐长春与文氏对视一眼,脸上均露出苦笑来,齐福更是低着头红着脸不说话。
齐长春便道:“大哥,你喝得多了,且住吧。”然后又对文氏道,“你带孩子们去午睡吧,顺便做些醒酒汤来。”
文氏应了一声,便自去了。
齐永春却道:“线娘,你且歇着吧,你是有了身子的人了,让你做饭我就很过意不去了。我酒吃得也不多,这就回家去了。”然后对齐长春道,“二弟,哥哥平日里照拂你得少,这次若是你得以高中,哥哥便多包一份红包给你!”
齐长春见他说的话越来越不像样,忙不迭地让文氏把三个孩子带走,齐福更是羞愧难当,恨不得捂着脸走。
文氏却道:“光吃了酒,还没吃饭呢,大哥如何便去了。待我盛了饭来,且吃了饭去。”
齐永春道:“哪里劳动你了,我回去自吃些罢了。”
齐长春笑道:“她就算是有了,也不是甚么事都不能做的,大哥且安坐,待我去盛饭来便是。”
齐永春坐在凳子上,打了个酒嗝儿,颤巍巍站起身来,挥手甩开兄弟来相扶的手,向门外走去,口中兀自道:“自家兄弟,客气甚么。我自回家去……回家去……”说着又打了个酒嗝,回过头来对齐福道,“你在二叔家里,好生念书,得空替你婶娘干些活,不要懒。”
齐福忙应了,齐永春那边见儿子答应,便点了点头,踉跄着回家去了。齐长春恐他摔跤,跟在后面出了门,直到见他敲开了自家的大门,里面的下人扶他进去了,这才转身回家,却见文氏已经在厨房里了。
齐长春上前问道:“孩子呢?”
文氏道:“福哥儿和宝儿已经回房啦,左右不是看书便是午睡,敏儿也去睡啦,你自己盛碗饭吧。”
齐长春应了一声,揭开锅盛了碗饭,却又道:“你如今有了身子,晚上不要抱着敏儿睡了吧。万一踢到什么,岂不坏了事。”
文氏一边把那淘米水倒入桶中洗碗,一边道:“敏儿睡相极好的,不怎么动,不碍事。”
齐长春道:“左右是小心些好。我记得家里还有个汤婆子,且拿了出来,给敏儿用。”
文氏道:“那铜的东西,她嫩手嫩脚的,别烫了她。”
齐长春道:“哪就这么娇嫩了,若怕烫,兑些凉水进去,也就罢了。”
文氏想了一下,终于点头道:“也好,便如此吧。”
齐长春心中高兴,端了饭进屋,三口两口吃了,觉得酒劲有些发作,便了没有回屋,只是进去卧室自己睡了。
齐敏儿日间倒是睡在小床上的,只是此时还没有睡着,齐长春喝了酒,气味刺鼻,又酣声震天,齐敏儿辗转了许久才睡着,一觉醒来时,已经快要申时了,齐长春也早已起身,与两个孩子一起念书去了。
齐敏儿起来,看文氏把中午的剩菜热了热,齐长春心里高兴,便又带着两个孩子出来到大屋里,一家人就着剩菜吃了晚饭。
齐宝儿却趁此机会,得空向妹妹要糖吃。
齐敏儿把那包糖递给了他,道:“以后你再随便拿人东西,我非告诉咱爹不可。”
齐宝儿挠了挠头,笑道:“是大伯的,我才拿的。旁人家的,我才不会呢!”
齐敏儿道:“那也不行,爹说过的,不告而取谓之偷,这不是正经人该做的。”
齐宝儿也是个傻孩子,也没想想三岁的孩子怎么记性这么好,反而被齐敏儿说得直点头:“嗯,你说得对,以后再也不敢了!”
齐敏儿见自己说的话齐宝儿听从了,心中也甚是欣喜,便道:“下回再有这样的事,我告诉了爹爹,可仔细你的皮。”
齐宝儿拿过糖袋,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当我真的什么都不懂么。原本看到那几颗糖,是想拿了来给你的,你却不领情,我都吃了就是了。”
说着往怀里一塞,扭头便走了。
齐敏儿听得一愣,半晌才回过神来——原来他是为了自己么?
于是便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涌上心头——这算是小孩子天真的报答心理么?没有给自己弄到无花果吃,便处处要给自己补偿啊。
又想了一回,可能是因为自己是妹妹,所以齐宝儿自然便想着要照顾自己吧,反而是自己,因为灵魂是个成年人,没有身为妹妹的自觉呢!
于是一边想一边笑,回到了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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