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我这么一闹,招商晚宴也就不欢而散了。
付景明在愤然离席时对我撂下狠话,他说一定会亲自去赵江河那里参我一本。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我也没办法阻止,但我并不后悔,因为我自始至终都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开着车回到家,我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江夏的电话就打了进来,一接通,他就喋喋不休的抱怨道:“我的秦大秘书啊,以后做事能不能审时度势啊,就算要抓坏人,那咱是不是也得分清场合,等宋子明吃完饭出来之后再抓也不迟啊。”
“就在刚刚,阚庆峰书记把我叫到办公室骂的个狗血淋头,他还说了,如果这次的行动对滨州区的招商带来负面影响的话,他会向市委市政府建议,建议对我追责。”
一听这话,我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鲁莽,确实是我欠考虑了,没有顾及江夏的感受。
于是,我一脸愧疚的说道:“江哥,实在对不住,刚才被宋子明给激怒了,有些上头,要是真出啥事的话,我去跟阚书记说明……。”
“得得得!”
我话还没说完,江夏就哼哧一声打断道:“得了吧,你自己恐怕都自身难保了,据说阚书记和付区长已经给赵书记打电话告状了,你就等着挨收拾吧。”
该来的终归要来,我也没打算逃避,于是,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便岔开话题问道:“江哥,那宋子明该怎么处理?”
江夏一听,毫不含糊的答道:“我已经连夜派人去庐阳调查了,如果事实正如你所言,那么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这一点没什么可说的,谁来求情都没用。”
一听这话,我对江夏还是充满了敬意,对于原则上的问题,哪怕他顶着巨大的压力,也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这是一个公安局局长该有的担当。
跟江夏通完电话,我胡乱冲了个澡便上床睡觉,结果刚躺下,手机却再次响起,拿过来一瞧,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因为电话是赵江河打来的,这让我有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虽然忐忑,但我还是硬着头皮接了起来,刚接通,那头就传来了赵江河冷冷的呵斥声:“你小子是不是又惹祸了,阚庆峰和付景明都把状告到我这儿了,说你破坏滨州区的招商晚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下意识的挠了挠头皮,正要解释,不料被赵江河打断道:“我要当面听你解释。”
说完,赵江河啪一声挂断了电话,这让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我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裳,然后第一时间开着车火急火燎赶往赵江河的住处。
刚到门口,我远远就看见司机老刘在花园里来回踱步,瞧他那焦急样,使得我更加惴惴不安。
我刚下车,老刘就急匆匆的走了过来,一个照面,他就如临大敌一般问道:“小川,到底怎么回事,刚才赵书记在接电话时都拍桌子了。”
一听这话,我撇了撇嘴,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可能又闯祸了。”
老刘宽慰了我两句,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行了,你也别太担心,既然事情已经发生,那就勇敢面对,赶紧上去吧,赵书记在书房里等你呢。”
“哦!”
我心虚的点了点头,然后朝着楼上走去,每走一步,我都感觉心跳在加速。
来到书房门口,我做了个深呼吸,这才抬手敲了敲门,里面很快传来了赵江河浑厚的声音:“进来。”
我小心翼翼的推门而入,只见赵江河正在练习书法,手持一管狼毫在宣纸上笔走龙蛇,见我进屋,他只是冷眼一瞥,便不再搭理我。
这样一来,弄得我很尴尬,好在我这人脸皮厚,哪怕赵江河不搭理我,我也屁颠屁颠走了过去,然后熟练的开始帮他磨墨。
等一首《满江红》跃然于纸上,赵江河才放下手中的笔,我见状,赶紧递上毛巾,赵江河却没有接,顾自己点上一根烟抽了起来。
一番吞云吐雾之后,赵江河才阴沉着脸问道:“你这是捅了多大的篓子啊,不仅阚庆峰和付景明打电话来告状,就连省纪委一个什么室的主任也打来电话过问,说是让我严肃处理你,绝不能护犊子。”
一听这话,我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这宋子明还真不是唬人,这背后还真有靠山,要不然省纪委的人不可能这么快就知道了。
既然躲不掉,那我只能硬着头皮面对,于是,我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没有丝毫的添油加醋。
赵江河并没有立刻表态,而是陷入了沉思,半晌过后,他才向我确认道:“你说的可都是事实?”
我沉沉一点头道:“绝对是事实,江夏江局长已经连夜派人去庐阳调查了,不信的话,现在就可以打电话去问。”
赵江河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随即怔怔的看着我问道:“那你有没有动手打那个宋子明?”
我一听,急忙摆了摆手说道:“赵书记,我……我绝对没有动手,我虽然犯浑,但不至于直接在晚宴上动手,这一点我向你保证,我……。”
然而,我话还没说完,赵江河却冷哼一声打断道:“秦川,我真瞧不起你!”
一听这话,我瞬间懵逼了,这老赵到底几个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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