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莫要难过,我尽量给你开不苦的药。
哎呀,成了婚的女子嘛,哪有不受夫君委屈的。
你来着葵水,别太动伤情的情绪了,小心血瘀。”
江云娆本就忍着没落泪,被人一安慰,加上自己染了风寒又是葵水来,情绪更为敏感,眼泪哗的就滚落了下来。
她小手从被子伸了出来擦了擦眼角,又点了点头:“嗯。”
裴琰正在跟归冥交代事情,听见江云娆“嗯”的声音,是呜咽着的。
他回头看了过去,发现她的眼泪都已经决堤了。
裴琰又道:“大夫,记得全用最好的药材。”
女大夫应着:“是,公子,我晓得了。”早干嘛去了,那大夫瞧见这些马后炮的男人就烦。
大夫跟归冥退了出去,裴琰坐到了江云娆的床边,问道:“你怎哭了?”
江云娆立马的就掀开了被子,人有气无力的就要从床上下来,没说话。
她一直咬着自己的嘴唇,眼泪却越来越汹涌,还是没忍住。
裴琰连忙将她肩膀按住,又问:“你到底怎么了,怎哭得那般凶?”
他从未见过女子这般落泪过,那眼泪可以湿透整张面颊,跟瀑布似的,泪水源源不断的从眸眶里滚出来。
素日里灵动乌溜溜的眼睛,现在猩红湿润起来。
裴琰起身找来一方干净的锦帕,给她擦泪,却被江云娆一手扛掉:“殿下,我要出去。”
裴琰将她按回了锦被里,将被子严严实实盖在她身上,手还不松开:“你先说,你为什么哭?不说就不放你走。”
江云娆的委屈跟黄河决堤似的,她哽咽着,抽抽小鼻子:
“我本来在梨花镇生活得好好的,自己开一间酒馆过得自由自在。
就是因为捡了你,我生活里所有的平静都被你给打破了。
本以为可以发一笔横财去过自己自由自在的生活,却不曾想摊上了这些事。
如今想想,我连一方安身之处的房子也没了,还身负巨债。
晚上还得睡在地上,还要被你用锁链套着。
昨晚我被风吹得好冷好冷,都没办法去关窗户。
我好委屈,我好后悔认识你。”
她嗓音沙哑的说了这番话,哭得身子一抽一抽的,很是伤心委屈。
裴琰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拿着手里的锦帕一点一点的给她擦去泪痕。
可是,那眼泪却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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