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帮人七嘴八舌地在说话,有点吵,池镜没听清余闻嘉说了什么,他往余闻嘉那边靠了一下,微微侧身耳朵凑过去:“什么?”
李彻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才觉出来余闻嘉跟这一位应该真的挺熟。
显而易见,池镜跟余闻嘉说话时,身上那种疏离的感觉就没了。
“你是不是跟陆思远很熟?”余闻嘉在池镜耳旁问。
耳畔扑来一阵温热的气息,耳朵有点痒,池镜往后靠了靠,用只有他俩能听到的音量说:“不算特别熟,就是一个老朋友。”
池镜没有介绍得很详尽,可能在他看来,自己跟陆思远的关系确实说不上很熟。
余闻嘉“哦”了一声。
晚饭结束后,这伙人转移到了楼上娱乐休息区。这里娱乐项目很丰富,能喝酒能唱歌,还能打桌球、看电影。
余闻嘉去了趟洗手间,出来时看到陆思远和池镜坐在沙发那儿说话。
“刚刚忙着招呼那帮朋友,都没机会跟你说话。”陆思远对池镜说,“怠慢了。”
池镜笑了笑:“用不着对我说这些客套话吧。”
陆思远低头一笑:“也不是客套……”
陆思远是很尊重池镜的,并且打从心底欣赏他,因此反而不想拿跟酒桌朋友打交道的方式与他相处。这样的人,接触起来就怕失了分寸,拿捏不好亲疏度。
“你变化不大。”陆思远看着池镜说。
池镜看了他一眼,笑了下:“你也没老啊。”
“这话说的……”陆思远笑着,“三十多就老了,那也忒早衰了。”
“当医生的辛苦。”池镜说。
“你也辛苦。”
“你跟闻嘉认识?”陆思远突然问。
“嗯,他爷爷住的离我家近,小时候经常见。”
“那还真是认识挺久了。”陆思远抬眼正好看到不远处的余闻嘉,“他挺厉害的,齐云枫教授的得意门生。齐教授的博士可不好申。”
池镜淡淡一笑:“从小就厉害。”他转头看了一眼,余闻嘉走到一半被李彻薅去打台球了。
池镜又跟陆思远聊了会儿,随后接到一通电话,池明打来的,但电话里传来的不是池明的声音。
“你好,请问是池明他哥吗?”
“你是哪位?”
“我是池明的朋友,能麻烦你现在来接一下池明吗?他——”
话音未落,电话里传来池明气恼的声音:“沈静司你有病是不是,把手机还给我,你丫——”
电话这头的沈静司按着池明的脑门将人一把推开,同时对池镜说:“稍等,我等会儿再跟你详细地解释。”
“他出什么事了?”池镜皱着眉问。
池明还想上来抢手机,沈静司单手拉住他胳膊,拽着他胳膊转了个圈。池明被自己的胳膊捆住,困在沈静司身前。他喝了酒,浑身没什么力气。
“你再动我把你丢河里了。”沈静司说。
池明叹了口气,电话都已经打出去了,再挣扎也于事无补。他哥这一遭,躲不掉。
沈静司像押犯人一样把池明“押”到一旁的长椅上,池明也的确有些乏力,人一倒,直接躺在了长椅上。
沈静司看了他一眼,接着跟电话那头的池镜说明情况。
今晚池明跟朋友去酒吧放松小聚,喝多了酒,跟一个骚扰女孩子的男人起了冲突。他喝多了,本来脾气就暴,对方不断挑衅,他就拿拳头教对方做人。于是小聚阵地就从酒吧转移到了派出所,他们现在就刚从派出所出来。
池镜皱了皱眉:“光长个子不长脑子。”
二十多岁的人了,还这么暴躁冲动。
“他有没有受伤?”
“脸上挨了一拳。”沈静司在池明旁边坐了下来,“不肯去医院,也不回家,还想回去喝酒。我拿他没辙,所以给你打了电话。”
池明给池镜的备注是“阎王爷”,沈静司知道池明有个哥哥,也听他说过自己谁都不怵,就怵他哥,可能是血脉压制。池镜常年在国外,沈静司没见过他,翻了翻池明的通讯录,猜测这个“阎王爷”可能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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