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王熙也知道安东县跟张浩南之间,实力根本不对等,论调动的资源和影响的人口,张浩南可以碾压任意一个县长。
除非这位县长含着黄金打造的红锤子出生,否则就是毫无悬念,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
说到底就是张浩南永远可以不在对方的预设战场出现,永远错位,永远优势打劣势。
“你这样搞得我很被动!”
“怕个屁,你还在安东县呆一辈子?别傻了熙哥儿,你是老王家的好苗子,得支棱起来啊。四十年后说不定也能位出道呢?”
“……”
“不团结同志的是我张浩南,跟你王熙有什么关系?你已经很努力了好吗?只是那个张浩南太过嚣张跋扈,行事太过不择手段,你也很为难,你也很无奈,对不对?”
“……”
“你以为楚州市不恨安东县闹出这么大的干群矛盾?现在力挽狂澜,还楚州市官场一片清明的人,是你啊熙哥儿。”
“……”
“行了,没事儿别打我电话,回头我让吕总跟你接触一下,他是食品开发和营销方面的顶级专家,等他考察完,就可以确定投资项目数量和规模。几百万的小生意可以做,再多几个几百万,也没什么区别。”
“这么忙?不是才开学吗?”
“我带大女儿在学校转悠呢,回头还要去一趟两江工业。”
“大女儿?”
“你忘了?之前我不是说了三月八号又有一对双胞胎吗?也是龙凤胎。”
“……”
王熙差点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他妈的,老子这样一个优秀的人,为什么会在田间地头如此辛苦?!
羡慕是肯定羡慕的,但是让王熙重新回去做米虫三代,他做不到。
人和人是不一样,他怀揣的理想,从来不是祖辈传承下来的东西,跟血统无关,和根正苗红也无关。
或许一开始多少带着点镀金的功利想法,但是如今早就蜕变。
他知道自己治下一个乡所有村庄的旱厕位置,有多少坟头在耕地中央,有多少低保户、困难户、军烈属,有多少孤寡老人,又有多少家庭正在经历着婚丧嫁娶。
几万人的生计盘算起来已经如此艰难,数十万人上百万人,又该如何?
原本王熙还打算去边远的西部地区做援助干部,但张浩南的存在,打消了他这个念头。
工作在哪儿做,其实都一样,既然眼门前也能更好地工作,那就紧着眼前的一切。
此时功利性便利性的选择,却又是因为不功利的本心。
人的复杂性,让王熙自己都觉得神奇。
“祝你……玩得愉快。”
“那必须的。”
张浩南咧嘴一笑,随后跟王熙挂断了电话。
坐在自行车前杠小座位上的张瑾却也不急不躁,并没有催促她的老父亲赶紧出发。
学校就像是一个大公园,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但跟乡下不同的是,这里的年轻人更多一些。
“哇,浩南哥!浩南哥,小孩儿是谁啊?”
“我女儿。”
“噢噢噢噢噢噢噢!!!!!”
途径牲口棚,牲口们纷纷过来围观,主要是看看神奇的“浩南哥”到底能有什么样的女儿。
至于说大三学长带女儿上学等等故事,那就不是个事儿。
很稀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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