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蛰扶着令容进来,见了她,微觉诧异,“母亲怎么来了?”
“来看你们闹什么!”
杨氏皱眉,见令容脚步虚浮,脸色颇差,便过来搭把手。
令容趁势丢开韩蛰,瞧见杨氏眼里满满的担忧,不知怎的,满腹委屈涌上来,眼圈立时红了,软声道:“叫母亲担心了,是令容不对。”
“不怪你。”
杨氏温声安慰,“身子不舒服吗?”
“嗯。昨晚受了点风寒,还……”令容垂着头,手按小腹低声道:“这儿疼。”
杨氏会意,忙叫姜姑去请郎中,又让宋姑去熬姜汤,回头见了韩蛰,皱眉道:“她身子不适,哪能走这样远的路,你这夫君怎么当的,半点也不知道体贴!昨晚的事我待会跟你算账,若没要紧的事,先别走了,等我找你!”
韩蛰应了,跟着走进屋内,等郎中过来,把脉后开了药,才算放心。
仆妇丫鬟都被屏退,杨氏让令容卧在被中,给她怀里塞了个资金暖手小炉,看她脸上不似最初那样难受,这才坐在榻旁,叫韩蛰过来。
“昨晚怎么回事?”
杨氏握着令容的手,是安慰撑腰的意思,“你在外能耐大,怎么办事我都不管,令容是你的妻子,既然成了夫妻,有事不能好好商议,非要虎着脸吓唬她?书房的事我也听沈姑说了,几句话的事,能耽误你多少功夫?她这病是怎么来的,还不是你那又倔又臭的脾气吓着她,忙着赶过去,才会被风吹了!”
这一番斥责不提内情,只说韩蛰处事的态度不对,没半点偏袒。
令容满腹的委屈像是被温水化开,咬了咬唇,觑向韩蛰。
韩蛰平常的冷厉锋芒尽数收敛,站在杨氏跟前,像是被缚住的虎豹。
他躬身沉默,接受斥责。
昨晚的事,他确实有错在先,且百口莫辩。
在浴房里的莫名烦躁无从解释,跟唐敦赶着出府虽是公务的由头,冷静后回想,未必没有借以逃避的意思——那跟他素日果断爽利的行事截然不同,当时的烦躁和无端猜疑更是异乎寻常。
他瞧一眼皱眉不悦的杨氏,再看向令容,就见她眼圈红红的缩在锦被里,满头青丝仍旧散着,脸颊白腻柔弱,贝齿轻咬唇瓣,正颇为委屈地瞧他,平白让他想起厢房里养着的那只红耳朵,瞧着乖巧可怜,不高兴的时候也会咬咬人。
韩蛰低头,躬身认错,“是儿子不对。”
杨氏瞪了他一眼,微觉意外。
养了这儿子二十年,他是怎样脾气,做母亲的一清二楚。自他从军归来,除了脾气越来越冷硬,行事都很有分寸,极少数的几次因他气哭韩瑶,她看不过眼责备时,韩蛰虽稍稍改了毛病,却从没服软认错过。
错认得太快,反倒将她责备训斥的话噎了回去。
杨氏哼了声,“昨晚究竟是为何事争执?”
这算是切入正题了,韩蛰神色稍肃,道:“是有人栽赃令容,儿子误会后一时冲动,才会委屈她。”
暂将唐敦美人图的事隐去,只将回屋看到桃花笺的事说了,又取了袖中那信笺递给杨氏,面色微沉,“儿子粗心,见是令容的笔迹,气怒之下未能深查。而今误会已解释清楚,定需查明实情!”
杨氏接过那信笺,乍一眼瞧过去,也没能看出端倪。
不过韩蛰既已确信,想来这是仿冒栽赃无疑了。
侯府千金出身,能在相府操持内宅事务多年,杨氏自然不是软和性子,将内容瞧罢,脸色便冷了下去,“这府里能仿冒令容笔迹的能有几人?平常便罢,如今竟将手伸到银光院里,又存了这般阴毒心思,岂能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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