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苏天乙不能动,苏家也不能动。从前不行,今后更不可以。
斗个气,争一时之长短倒是无妨,皇帝应该也乐见如此,但若真伤了苏家的根基,只怕就得承受皇帝的雷霆之怒与牵连满门的祸事了。
严敬此人,轻易就出卖旧主,且没胆量不禁吓,不是什么可靠之人,留着早晚是个祸害。
此外,杜星寒不能容他的原因多少也存了些私心。一想到这么个东西便能威胁到他都奈何不了又分外在意之人,他的胸口就会泛起一股极其微妙的情绪,不受控制,搅得他心烦意乱。
令他觉得自己不像是权倾朝野的丞相之子、年轻有为的吏部侍郎,而是个稚嫩无能的毛头小子。这种感觉,他很不喜欢。
杜星寒坐在书案前思索良久,直到杜平领着办完事的杜凡回来。
“禀公子,事已办妥。”杜凡素来话少,只捡重要的说。
“严敬的尸身现藏于一处人迹罕至的破庙之中,应当过几日才会被发现,看上去就像是在里面被年久失修突然倒塌的院墙压在废墟之下失救而死,不会惹人怀疑。”杜平补充道。
杜星寒点点头,道:“你二人做事我素来放心。既已事了,便都去歇着吧。”
二人应了是,杜平却并未离开。
“可是还有什么事?”杜星寒问。杜平不是没有眼色的人,应该是有什么话要说。
“公子,相爷已经回府了,这会儿应该已经知道严敬今日来过的事了。您还是早些与相爷禀报的好。”杜平提醒道。
杜星寒皱了皱眉,道:“你去说一声,我有要事要向父亲禀明。”
杜平出去后带上了房门,杜星寒虽然嫌他多事,却也不能否认他说的很对。
严敬今日来相府这件事,是不可能瞒过他爹的。
他有自己的私心,不愿苏天乙的把柄落在他爹手里,却也不能将整件事瞒下不提。
只不过说什么,该怎么说,说到几分,他还需要仔细想想。
不多时,杜平便回来了,说是丞相请杜星寒去藏书楼详谈。
杜星寒便起身理了理衣襟,带着杜平前往。
父子二人相见,杜星寒先问安行礼,接着命杜平带人守在外头,任何人不得前来打扰。
杜相没说什么,吩咐手下人配合。
待只剩下父子二人之时,杜相才对着儿子开口:“你轻易不说有要事,且又让杜平先来通传,为父已十分慎重地让你来此处,这里绝不会有人擅闯,你竟还要人守在外头。
说说吧,究竟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杜星寒将那几本起居注放在桌上,拿起最上面的一本,双手递给杜相:“请父亲过目。”
杜相接过,翻了翻,挑眉道:“这是起居注?宝成郡主的?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起居注,录纪人君言行动止之事,也就是皇帝的言行录。一个郡主却需要有专人书写起居注,这是杜相万万没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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