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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他回到病房。
房间里只有小刘。
他“蹭”地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荣哥,你怎么不接电话啊!?”
“你那个朋友走了,走之前,让我转告你他的话。”
“嗯。”
“他说,对不起你。”
赵家荣环顾了整个房间,隔壁床换了新的铺盖,惨白的床单平整得像一张纸,防滑地坪刚刚被拖过,淡淡的消毒水味散发在空气中,仪器上垂落的电线还是那么杂乱不堪,根本捋不清楚,他看不懂的显示屏上跳跃着图案和数字,指示灯一下一下地闪,代表着机器永远不会消逝的生命。
目光在略过一些东西的时候,移动得很快:窗台上的金属表,垃圾桶里的苹果核,床头柜上的百合花。
他的眼神最终停留在赵家齐的脸上。
然后他猛地打了个寒颤。
似乎是衣服里蓄了太多潮气,现在才一丝一丝地返还到皮肤。
赵家齐的脸,像枯败的树皮,却很平静,生命就这样淡淡地流去,无力回天。
这世间太多太多的事情,无力回天。
赵家荣就那样站在门口,窗户关着,他却觉得有潮湿阴冷的雨滴不断被风吹到他的脸上,浑身都湿漉漉,真冷啊,他跌跌撞撞走了三十年的人生路,没有一个秋天是这样的寒冷。
。
麦光耀上周五回的国,一回来就亲自着手张罗他的生日派对。
他今年五十九岁,身高186,体重是标准的75公斤,偶尔去健身房,还会有二三十岁的女孩子来和他搭讪,然而穿上衣服后,一身肌肉却不显山不露水,藏得严实,麦家纤细高挑的基因在他身上体现的最好。
麦冬和爸爸接触的实在不多,尤其是成年后,印象最深刻的,不过就是六岁时候随着他学游泳,差点淹死。
他爹只顾站在泳池边上哈哈大笑。
麦光耀不喜欢工作,那个洒脱劲儿和大伯的兢兢业业一比,没人相信他们是亲兄弟。他在公司没有职位,麦冬只知道他在国外做一些金融投资,爷爷也并不管他,有时他会穿着三件套西装去卓真大楼里逛上一圈,很是惹眼,也不知道去做些什么。
他在国内的时候少,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知怎么回事,这次生日要回来过。
据说是爷爷要求的。
麦冬仔细看院子里那辆蓝紫色的超跑,绕车身刚走了半圈,抬起头,郭一然推着门正冲着他招手,“我猜中了,就知道是你,快进来。”
傍晚天色青乌渐暗,她穿着条家常的白裙子,站在倾泻出的一片黄色灯光里,妆化得素,人也显得比平时清淡。
“怎么猜的。”
麦冬进门,站在玄关换鞋脱外套,一看这还用猜吗,就差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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