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衣袖低垂着,随着夜风轻轻拂摆,她的视线在司照衣袂上的血痕停留片刻,又挪了回去。
她将盒盖用力一盖,塞入他怀中。
“嗯。”这次她也惜字如金。
“?”
“我这个人,天生不会说真心话。这个答案太孙殿下满意么?”
司照皱眉,“你若总是如此……”
“就把我一个人抛下,还是就地处决?”她道:“悉听尊便。”
说完,便闭上双眼,摆出一副“任凭处置”的姿态。
她很清楚承认自己是袖罗教主是什么性质。
不祸及家门本就是底线。
她也知道此时的自己有多么不可理喻。
不过没关系,旁人的眼光又有什么重要。
对,不重要。
就算是太孙殿下也一样。
她就这么站着,须臾,睁眼已不见了他的踪影。
月光好似也淡了。
但夜还很长,浓重的阴霾游走在侧,冷不丁钻进后颈,冷意如一把利剑,将本就少的可怜的温暖片得荡然无存,天地异乎寻常的清冷,呜呜的风声像鬼在啼哭。
她这样怕黑的人,不可能一动不动杵着,再恐惧也得去往有光的地方。
不知为何,这回不再旧路重返了,透过稀松的灌木丛,她迈进了另一片树林,看清了光的来源。
不是月色,而是一簇簇青色的鬼火。
风送来腐烂的气味,她搂着自己哆嗦的肩膀,告诉自己没什么可怕的。
垂死的光,十二岁就见过了。
那时的山路比这里还崎岖,那时的天气比今夜冷多了。
她早就习惯了。
习惯被遗弃,习惯不被信任,习惯……孤身一人了。
有什么大不了?
有失必有得,这一身自得其乐的本事,只怕神庙里的和尚也未必比她强吧。
没有阿娘在身边,她也会各式各样的装扮、会编好多好多漂亮的小辫;阿爹和姨娘陪着小弟弟学话习字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她也会去最繁华的街市、看最漂亮的花灯;哪怕没有左钰帮自己打架,她也不会轻易被嘲弄、被伤害了,反正她向来也没有太多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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