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延年听着她那噼噼啪啪倒豆子似的话一阵笑。
“钱婶子你都哪听来的。”
“还有啥,戏曲子呗。钱婶我老婆子一个,别的爱好没有,就爱听戏,这十里八乡哪里有戏,再远我都要搬着板凳去看。”
“戏文里可都写了,皇帝老子都爱招漂亮的做状元呢。”
宋延年纠正,“是探花。”
“哎哎,都一样,反正那皇帝老子招官也是看脸的。”
钱婶一边说着,一边接过宋延年手中的水瓢,从灶上两口大锅中间的那口汤罐里舀了一勺热水,又从地上的大水缸中舀出冷水,掺了掺。
将掺好水的盆子往桌上一搁,招呼宋延年,“来试试看,水温有没有刚刚好?”
“刚刚好的。”
宋延年:“谢谢钱婶子。”
钱婶重新坐回杌凳,看着正自己洗漱的小孩。
她青年守寡,多年来独自一人拉扯闺女长大,前年送闺女出嫁后,自己一人在村里种菜喂鸡,偶尔去镇上赶一趟市集再去女婿家看看闺女。
日子过得不好也不坏,就是闲。
那日复一日自己煮饭吃饭的日子,过得她心里空落落的。
这不,才刚听说那褚家老爷要办个义塾,想请个做粗活的仆妇来照顾这些读书的孩子,她就拎了两只肥鸡,上门托了村东老李头的孙子,这才抢到这个差事。
义塾里做活月钱不是很多,每天还忙,里里里外外的都是活。
但她还是很知足。
无他,这样热热闹闹才是生活嘛!
她拿着火钳子夹了一块番薯放到灶膛火堆里,嘴里不忘和延年说着话。
“延年,一会儿来婶子这里,婶子给你煨了块番薯,可香了。”
番薯口感软软糯糯,剥开里头金灿灿的,烤焦后的番薯还有一股特别的焦香。
宋延年艰难的说道,“那婶子你给我留个小块的,最小的就好。”
一边说,一边用手示意。
看了宋延年比划的姿势,钱婶奇道,“怎么就要这么小块呢,那怎么吃的饱。”
同时她也在心生纳闷,明明昨儿个清早她给的那块大番薯,宋延年还吃的挺欢畅的。
这不,她今儿怕他吃不够,特意往灶里多埋了两颗。
宋延年别过头,视线落在正煮着一锅白粥的尺三锅上。
“我喝白粥就好。”
番薯这东西啥都好,饱腹味美产量大,就是吃多了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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