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冯治安师混成部队二营五连孙香亭部在铁道附近演习。6点整整队归营。日军 也在“九·一八”进行纪念演习。回营之时,恰与中国军队在正阳街上狭路相逢,街道 狭窄,不能同时通过,日军耀武扬威,夺路先行。中国士兵早已愤懑于胸,也不相让。 于是两军在路中对峙。
一些日本军官用生硬的中国话大叫大嚷:“皇军大大的好,支那兵小小的!”有的 还用手指比喻,大拇指伸出来表示是皇军,小指伸出来表示是支那兵。
二十九军的青年军官和士兵斗志很旺盛,巴不得和日军开战,此时岂能相让,也就 回骂起来。一时中日士兵展开一场舌战,挥舞拳头,互相辱骂。
日军小队长岩井少尉带领两名日本骑兵冲进孙香亭连的行列之中,战马乱冲乱踏, 中方士兵有的被马踩伤,于是用枪托击马,场面混乱,日骑兵被赶出行列。
日军指挥官穗积大佐说中国军队侮辱了日军,立即命令其部队散开将孙香亭连团团 包围,并要解除孙连士兵枪械。孙香亭快步走出行列,到阵前与日军交涉,竟被日军掳 去。中方士兵也立即列阵,准备还击。
日军向其上级报告,日方立刻决定从北平增派一个大队,由联队长牟田口廉也大佐, 率领驰援。中方也得消息,当牟田口率队抵达丰台附近大井村时,遇二十九军驻军,受 到阻止,发生冲突。
日军一面层层包围丰台的中国军队,一面趁机将丰台通北平的电话线割断,以阻中 国军队对外联系。当日军布置完毕之后,便向中国军队开枪,中国军队被迫应战,双方 枪声陡起。趁机,日军迅速占领丰台各重要军事要地,并包围了二十九军在丰台的营房。 两军相持整整一昼夜,双方各有伤亡。
宋哲元得知消息,为了避免事态扩大,命令丰台驻军不得先行开火。其实,这已经 是废话。同时速派在身边的三十七师副师长和天津市政府顾问甄铭章等,会见日方,与 日方代表池田、铃木等前往调查并会商解决。
20日上午,双达成协议。协议条件:一、中国军官道歉。
二、中国军队立即撤离。
三、最后中国军队撤出丰台。
把中国军队赶出丰台的目的,日方已经达到。21日上午,双方军队在丰台车站列队, 相对而立,互相敬礼,表示误会解除。中国军队让出营房,欢迎友军进驻。
友军?中国有句成语,叫:认敌为友。在此再恰当不过。
中国军队从丰台撤出后,日本华北驻屯军牟田口廉也联队所属一木清直大队进驻丰 台的中国兵营。卢沟桥事变挑起者,即一木清直大队。
第二次丰台事件一起,立刻震动全国,全国各界人士听到二十九军在丰台与日军抗 争,无不异常兴奋,鼓励支持电文信件纷纷而来,远在西南的李宗仁、白崇禧也打电报 给宋哲元:“希即奋起抵抗,勿再退让,弟等誓以全力相助。”
但很快,退让的方案,又使全国上下失望。
10月,南苑又起冲突,佟麟阁派兵将日军包围,情况如何,下面再讲。
李宗仁“希即奋起抵抗,勿再退让”的观点,可以说是中国上下人士普遍看法。可 是不当其政不谋其事,宋哲元有他的难处,也有他的私心。除其遵循蒋介石“拖延时间” 的训示之意之外,二十九军进驻平津威震华北,是其黄金鼎盛时代,一旦开战,局面必 被打破,不是日军进驻,玉石俱焚,就是中央军北上,而受后娘之子待遇。
从全国看,自1935年12月中央组成日本留学生内阁以后,对日实行谨慎外交,也不 希望华北动荡影响全局。中日两国上下普遍认为,中日两国全面开战在所难免,只是早 一天晚一天之争。蒋介石估计中日开战可能在1938年夏天。而日本也有人估计:可能在 1940年。蒋介石虽然是日本留学生,也算日本通吧!可是日本国在1935年前后遇到经济 危机,并不等于日本日薄西山,一蹶不振。经济发展规律是波浪式的,由高峰到低谷, 又由低谷到高峰。日本人也在准备,也在调控经济,甚至还在以较快的速度发展。
国人并不能接受蒋介石的拖延时间的观点,如李宗仁、冯玉祥和国民党的元老们, 大都抱着对日决一死战观点。而青年军官们又普遍是速胜论者,尤其是二十九军的青年 军人。可惜,中国是个礼仪之邦,不时兴“下克上”,讲究一切行动听指挥。几次冲突 事件的模式都是:日本军人挑起事件——冲突——中国方面赔礼道歉,惩罚肇事者。
窝囊之气,愤懑之火,早已郁积于胸。摩擦事件不断产生。日本人自5月在华北增兵 以后,经常进行挑衅性的军事演习,名为演习,实为挑衅。日军蛮横、恶劣的行径已使 中国人忍无可忍,何况驻防于此的年轻军人?鉴此形势没有更好的办法,以演习对抗也 算一策,常常是日方演习,中国军队在其两侧也以演习对抗,当时人们谑称:“烧饼夹 肉。”可惜,这也只是精神上演习演习,为中国人争争面子,而实际上没有多大作用, 在以后的实战中即已证明。
日方军部对华北的兵力部置、装备使用等都进行过充分的估计。尤其是驻屯军司令 官田代皖一郎,对华北的军事形势,可以说是了如指掌。日本军部多次分析研究,才确 认田代司令官率8400人的精锐日军可以对付二十九军的10万大军,至于兵力部署,何时 何地演习,演习项目等,都经过精密计划。比如,日军为什么一个劲儿在丰台叫劲儿, 道理何在!日军为何在长安街进行巷战演习?而中国人注意点却在“日方踏坏民房”, “履带将东长安街的路面压得凹凸不平”,“小姑娘被日本坦克轧成肉泥”。为此而义 愤填膺。实则对日军准备侵占北平时的巷战并不太重视,战事发生后,方才顿悟,而那 时更没有认真研究的时间了!
中国军人称“烧饼夹肉”为对抗演习,虽然有部分对抗的意思,更准确地说,应该 叫“被动演习”。实已被日本人牵着鼻子。但按中国人的思维逻辑,是不会承认这一点 的,会称之为“争气”。
华北当局就是在这种危机之下,在战斗力的部署、国防工事构筑、战略物资的准备 等,也都是马马虎虎,甚至毫无准备。尤其对日方的意图和动向,更是若明若暗。日本 军部曾考虑过以5个师团的兵力进攻华北,华北当局甚至中央政府都毫无察觉。自1935年 7月二十九军进平津,兵力粗定以后,再没根据形势需要和发展,做进一步的调动和部署。 对佟麟阁、张克侠和参谋长张维藩提出的两种方案的研究讨论,也不了了之,即使没有 通过“以攻为守”方案,也没落实沧洲——保定防线方案。
二十九军进驻平津以后,财力物力人力都已是以往难比,高级将领买房买地花天酒 地现象陡增,有点像李自成进了北京。而战略物资准备,却极不充分。在这样大的前题 之下,那种对抗式的演习不过是应景文章,带着一定的象征性。
现在有的史学家、回忆录家们还在津津乐道地谈着二十九军的大演习:国耻演习, 固安大演习等等。
我想说:面子是没有价值的。面子是什么?“面”是脸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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