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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 地狱空荡荡妖魔为乱人间（第2页）

“……娃呐，爷给你打了热水，且洗漱拾掇一番，过些时候，叫你穿新衣裳好不好？”

深沉院舍，蝉止光绝，日落西山外，道不尽的沧桑幽叹。

女孩在门后久久不语，那双无暇的美眸一直注视在老人的脸上。他不敢低头看。

“嘎吱。”却是门被推开，娉娉袅袅、青涩乖巧的少女从门槛迈了出来，站在他身边，一言不发。

村长赍恨地张了张嘴，可目光在碰到她坚定眼神后才明白、她早已准备好了。左观右看，那院墙后头藏了一溜烟的同村男人，如今，却什么也做不到，只得仰仗一豆蔻女子。

他愤而又怨，也知毫无办法，终留得一声兴叹，倒苦了这丫头…

“裴爷爷…”女孩望向远方屋顶幽然的轻烟、那想来是水烧开的模样。她只得默默拉了拉老人的袖口，蕴着若有若无的泣腔：

“小敏不怕前路，可小敏怕以后…”

村长瞪走那些个扒墙偷窥的家伙，摸上女孩的黑发，语气柔和：“丫头放心，有老夫一日，同村里的，便欺你不得！要是让我听见哪个嘴碎的敢乱说话，一并逐出去！”

这般故意放大了音嗓，双手更护住了王小敏，脚步却未停息，带她来到架好的木桶前，里头蒸汽缭绕，水面花瓣飘荡。

老人走了。她暗淡着眸子，泪痕淹破。悄褪下罗饰，双臂环抱肩膀，羞然融进了桶内。

小敏深知自身命运。自生父因病过世后，村中男人瞧她母女的神情便不同了。尽管她年幼，却也因此成长了很多。

浸在木桶中，一头秀发荡在波纹里，任由黑水吞没。女孩犹如笼中之鸟。

“你想逃吗？”

一道声音从屋檐上突兀传了过来，她惊了大跳，屏息一钻，就是脑袋，也沉入了水内。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孙木由翻下房顶，俯身敲了敲桶壁，告诉里头憋气的女孩，压嗓说道：

“我能助你离开，但前提是，你得帮我。”

水面荡漾了好一阵，满面通红的脸这才幽幽露了出来，柔声说着：

“你要如何助我？”

男孩瞥了眼四周，霎时从腰间掏出个小布包，打开一瞧，里头是如药草磨成粉状的碎末。

“这是？”

“一些林中摘的好东西。你放心，断不致死，发作尤慢且气味甘甜，更瞬融于水。”

“我与他们有血海深仇。你且拿去下在茶中，叫那些驱魔人喝了，待到夜晚捉妖时，我自会暗中出手一一绞杀！”

女孩倒也利落，让他放下毒药，一口应着。

孙木由点点头，遂一跃而起。身体若鸿雁展翅，脚点桶边，水花飞扬间，竟已跳上二寻茅顶！

王小敏抬起下巴，美眸暗暗生彩，两人相同年纪，也都思想成熟，卓荦拔萃，难得心心相惜。故而，对方才答应一事，也就消些悔意了。

也不知，他有何故事，又为何一副苦大仇深、要屠尽这些大人们的模样？

少年的背影终消失在落日的余晖内。

女孩高举手臂，于万里霞光中沐浴，朵朵桃花顺流而下，晶莹剔透。此时虚月高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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