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你是这样的透啊,她用眼神表达的意思着实气人,透一噎,拿一双大眼冒火地瞪她。
见透大人都铩羽而归,黑骑领头北项等人想着他们身后还站着一尊相国呢,便也咽下欲吐之语。
此人是谁?
然众人见这位皎如玉树般少年一出现其它人都变了态度,之前的咄咄逼人在她的温和态度之下似冲缓了不少,而她那一身风姿儒雅的气度又与那些刀口上舔血、凶神恶煞的私兵不同,这些人原先蠢蠢欲动的心思再度活跃起来。
“不行,你们伤了人,你们得赔……”
“对啊,这是欺负我们老实,不想赔东西便喊打喊杀!”
“这真是丧了天良了啊,人家有老有小,便被你们一马蹄子便踢掉了半条命,如今这摊着,也不知啥时候能醒过来。”
“不行,今天这事没完……”
透跟婆娑听着这些人闹闹腾腾,面色一黑,正当准备不文来直接干起武,却不料对方那些“理直气壮”的话在陈白起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注视下,不知为何越说越小声,越说越心虚,最后都底声不足便退了回去。
怪哉,他们怎么忽然感觉一阵心慌气短,像是有人将他们撑直脊梁骨的正气一下斩断了,只剩萎缩的躬着。
虽然这些人七嘴八舌,但陈白起全数听入眼中,但她倒不如后卿这边的人那般有被冒犯的怒意,她平静地问:“赔什么?”
咦?她问、问赔什么?!
这些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难民们一下便呆住了,有人反应快的,立即应道。
“吃、吃的,什么食物都可以,我们太饿了……”
“对,对啊,不用太多,只要……只要……”
有人从后探出头,小心翼翼地嚷道。
主要还是这儒冠美少年身后那群人的视线太过威摄恐怖,因此他们都不敢放大了嗓门喊。
陈白起目光一一扫视过他们,慢条斯理道:“可明显我方的人只伤了这老妇人一家,即便是赔也只是赔给这一家,与尔等何干?”
这些人一开始没听明白她的意思,等听清了顿时都傻眼了。
陈白起又道:“况且本就是尔们偷盗在前,此处未离齐地,按齐律,凡偷盗者打杀不论,我们不与尔等计较,尔等又有何理由来要求赔偿?”
老实说,不光流民这边听得一愣一愣的,连后卿这方也是出乎意料。
本以为这事齐国的“陈焕仙”插手是因为同情这些流民,打算给他们来一场夜中送温暖,这事又不是没有前例,她家主公在未登基前不是有段时日一改常态,跟个散金童子似地给齐国那些灾民、灾区送粮送衣,关怀备至,整得跟个佛系圣人似的悲天悯人。
如今其下属有样学样,这他们也是不奇怪的。
只是没想到最后事情却反转了,她虽然也是打算息事宁人,可却也不打算舍己为人。
众人这时才终于看明白,此位看起来风度姿仪美的少年看着比那些个黑脸神骑兵好“欺负”,但这张嘴却半点空隙都不留给人钻。
这些人因为先前在“陈焕仙”的身上看到了希望,但转眼间又被她狠狠打碎,心情一下跌到谷底,血气往脑袋上一冲,直接口不择言道:“你们明明装了那么多车的东西,为什么不可以给我们分一点?!”
听这话都喷出来了,陈白起已经知道他们是不打算讲理了,或许是饥饿令人胆色疯狂,也或许是夜色掩藏不住他们即将作恶的心理,很明显仗着人多他们今晚打算拼死一博,抢了东西就跑。
“是谁借你们的理直气壮认为别人的东西就该分你们一份?”陈白起神色平静,甚至嘴角含笑地问。
但正是她这种轻描淡写的态度,反而令这些人涨红色的脸色一白,心中泛虚。
之前总听家里老人讲,说是不会叫的狗那才叫凶,这一瞬间所有人脑海中都闪过这句话。
他们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唯一双在夜色中泛着幽绿的眼神开始变得不顾一切。
不管了,若今夜抢不到吃的他们迟早也是会被饿死冻死的,既然这样干脆拼死一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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