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妤被她牵住手,不住地晃着,娇俏的小脸上满是撒娇,和裴璎简直是一个模样刻出来的。
自从上巳过后,裴璎便吹了风,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寒,不算严重,但总也提不起精神,是以这回的赏花宴便没跟着来。
不然,她与永乐绝对是这园中最叽叽喳喳的两只小雀。
“我有些累,便没去了。”——并不是不想去找你一块儿荡千来着。
永乐显然也对这解释很满意,唇边的小酒窝藏都藏不住,扬起小脸朝她笑,“我便知道,杳杳不是故意不理我的。”
既然岁妤不是故意不找她玩,那能同岁妤说得上话的伊柔,想来也不算特别糟糕。
先前祭典上说的那番话,可能是真不知晓其背后含义吧。
是的,自从那日祭典上伊柔与瑞王的对话传出去后,不会有谁谈论瑞王哪哪儿不好,至多评上一嘴风流多情,但伊柔的风评,那可是大大的坏掉了。
不管是去了还是没去的,上至一品亲王,下至七品小官,都觉得伊柔不通礼数。
有些传得较露骨的,还在说伊柔抱着不臣之心,就是想要勾引盛京的某个权贵,也好给自己觅个好去处。
在原先剧情内,伊柔通过罗家进了这赏花宴之后,也算是受了不少刁难奚落,到后面才慢慢打脸回去的。
其中跳得最欢快的,便是眼前的永乐。
也不知伊柔哪儿惹了她的不快,叫她带头奚落孤立伊柔,好一顿叫嚣过后,嫁给了罗秉,没落得什么好下场。
好像一切都是阴差阳错,在伊柔成为太后以后,恰好处置了罗家,永乐才从罗家脱身。
但那时,她已经不再是那个无忧无虑、被父母宠爱着的永乐了。
这回因为有岁妤在——
“诶,你要不要去玩儿荡千啊?”永乐别扭死了,还要为了岁妤的面子,纡尊降贵朝着伊柔开口。
伊柔噗嗤一笑,显然也是被永乐面上那副表情逗乐,“好啊,我还没见过这样的乐子呢。”
“哼,一瞧就知道你没见过,我最会荡了,又高又远,都能摘到柳树顶上的花儿呢,就勉为其难教教你吧。”
永乐拂了拂衣袖,将披帛递给岁妤,“杳杳你帮我拿着,我去玩会儿。”
“好。”
原先跟在永乐身后的几个贵女也自个儿找了想去的去处,一时间园子内的笑声便如滚水一般沸腾起来。
玩闹不过半个时辰左右,特地从法华寺请来的俗讲僧人便到了,长安公主也从宫中赶回来,只脸上带着的笑略微有些不自然。
时下并无人仔细观察她的神情,自是没觉察出什么不对来。
盛京内的玩乐活动形形色色,但在贵女们举办宴会上推崇的,还是邀俗讲僧人来说书,讲得不是什么高深佛法,而是云游在外的经历。
化缘、云游是僧人多会有的经历,在鲜少出远门的高门贵族间,有关各地风土人情、民俗志怪这类说词便更显有趣。
尤其是找已经打出名气的僧人,若是能邀来,那可得是盛传一时的艳羡事儿。
这回竟然来的还是琉溆和尚,听说他已然走过了郢朝大半的版图,甚至还出过海,想请到可不容易。
还未开始,众人已然想象到后面十天半月会是何等精彩。
园子内辟了块小地方给琉溆和尚坐着说书讲经,其余贵女们与自个儿熟悉的好友同坐,或在亭中,或随意找处地方,由婢女布置好圈椅落座,纷纷聚精会神听着他娓娓道来。
“这回要与各位娘子所说的,便是我郢朝十大关隘要口之一的——黄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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