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的学生实在太多了,主要是谢疑和苏知两个人太吸睛,不停有视线看过来,这种情况,谢疑没办法摘口罩吃饭,苏知也不敢让他摘,怕带着整个集团一起上社会版新闻。
虽然谢氏并不靠企业形象吃饭,但苏知觉得能不闹事还是别闹了。
安分一点。
太多双眼睛看着他们,年轻学生们的好奇总是那么直白热烈,和在社会职场上混完后即使内心尖叫也会维持表面矜持的成熟大人不同,这群年轻的小孩还没有学会掩饰自己的好奇心。
他们感兴趣就会大大咧咧地盯过来。
年轻热燥。
苏知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遭受过这么多双眼睛的关注了。
一开始自然是窘迫的。
他性格比较清淡低调,就算真的在上大学的时候,也没有做出过这种在众目睽睽之下和人牵手摸脸的事。
——哦,他大学压根就没谈过恋爱。
毕业了反倒行事越加出格,越活越回去。
真是有点错乱。
但学生们的视线只是以好奇居多,少数惊讶兴奋,带有恶意的极少。
苏知心中的紧绷感慢慢消退,单纯的校园环境仿佛安抚了他容易紧张的一面,他被这里特有的轻松的氛围感染了。
按理说,加上上辈子的经历,他已经是一个非常成熟的大人,不应该如此被人牵着鼻子走。
但可能是置身于充满年轻人的环境中,所有的一切都如此热烈,他的心脏也跟着鲜活地扑通扑通跳起来,好像也被染上了一缕十几岁学生特有的轻快活泼。
伴随着浮动的日光飘起来。
他忽然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放晴了,天空褪去略有些犹豫沉闷的深色,蓝得清澈透亮,像一块被精心打磨过的彩色宝石,明亮但不算灼人的眼光穿透轻薄的云层,暖洋洋地挥洒下来。
洒在半月形的小湖中,将碧波的湖面映衬出一片灿金色泽,像是落了一片碎金,随着水波晃荡。
天鹅在湖水抖了抖翅膀,身后划出的水线也泛着辉色。
两只天鹅游着游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颈子绕到一块去了,晃起的水波也曲曲折折地混在一起。
苏知听到路过的女生和同伴说:“上午看起来还以为要下雨,阴沉沉的,还这会又放晴了,我可没带伞,不然就要淋雨啦。”
谢疑捏了好一会儿苏知的脸颊,原本做好了被扭头挣扎开的准备,结果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掌中的脸颊扭开。
苏知眼神有些漂浮,不知道在想什么,光线落在他眼睫上,将他漆黑澄澈的眼眸映出了一点柔软的质感。
谢疑从其中看到自己的身影。
戴着口罩,遮掩住了下半张脸,弱化了他本身的强硬,只有眉眼仍旧看得出一点沉郁的气息。
“……”
苏知最近长了点肉,脸颊也比以前圆了一点点,谢疑的手指比较用力,即使克制着也把他大半张脸都捏住了,挤出来一点软肉。
苏知的嘴巴被他捏的微微嘟起来,看样子有点呆。
谢疑捏了一会儿,指节在他纤瘦流畅的下颌微微蹭了两下,松开。
一片雪白的栀子花瓣落在苏醉发间,像个小小的发卡,被他伸手拿下来,丢在地上。
苏知没看清楚,问:“什么?”
谢疑说:“一片树叶。”
再漂亮的花朵落到苏知身上,对他而言也只是一种陪衬。
……
谢疑让总助先带着食物回车上,他和苏知又坐了几分钟,才站起身。
站起来的时候苏知还略紧张地收紧手掌、拽了他一下,搞的好似他很舍不得放开谢疑的手一般,黏人地要继续拉手。
苏知借着摸头发的动作低头看了眼,没看到异常才松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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