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静菱呼息寸长寸短,不敢用力,搁在膝上的小手下意识握成拳头。
“小菱。”他低哑又唤,眼瞳黝深。
“嗯……”唉,男人的唇比女人的还薄嫩,算不算是一种罪恶?
“工厂是我和朋友合伙的,不是我父亲的,我没有花陆适义的钱。”
“嗯?”什么意思?
她墨睫迷惑地颤了颤,双颊酡红。
一声粗嗄叹息逸出陆克鹏的唇,捧着她嫩桃般的脸容,他下巴抽紧、脸也红了,想恣意去亲吻,又想把堵在胸中多年的话一举吐出,结果是她如花的小嘴太诱人、软暖的馨息太甜蜜,他克制不住去碰触的渴望。
吻吧,好好亲吻她吧!心中的事总能慢慢再说,他多么思念她的柔唇,她的味道,想得全身都痛啊!
“啊!哇啊啊——”
哪知,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有人闯入,而且闯入也就算了,还扯嗓叫得好响亮!
两颗就要黏在一块儿的脑袋瓜同时转向门口,眯眼,看究竟是谁这么不识相!
袁静菱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可以为了一个吻,气闷到想摔东西。
恼啊……
她欲求不满吗?
因为过度的渴望和无尽的遐想,从他再次出现、搅进她生命中,潜意识里或许就隐隐有所期盼了。
她静默等待,等着他行动,有可能她早已不断地对他暗示,只是她自己不晓得罢了,要不然今天不会因为被打扰了、他的唇没有压上她的,她就失望到想尖叫。
另外,还有一件让她更想尖叫的事——
他没说那位合作许久,值得信赖的厂长是个美丽女郎,而且对他这位老板很、有、好、感!
勾下百叶窗的窗叶,透过玻璃,袁静菱微眯眸子看着几分钟前跑进来打扰的女厂长。她手中拿着两颗零件,正跟陆克鹏讨论些什么,略宽的连身工作服用腰带一勒,强调出丰胸和细腰曲线,波浪般的大鬈发轻松甩在身后。她离陆克鹏很近,事实上是站得太靠近了!虽没有肢体上的接触,却散发出浓烈的暗示。
暗示啊……他难道感觉不到吗?
当陆克鹏把零件接过去研究时,女厂长猫般的大眼睛乘机瞄过来,挑衅意味瞬间点爆。
袁静菱的心脏“咚咚”两大响,第一个反应是想放开百叶窗、退开,但想归想,内心莫名的不甘累积到超出想象的地步,被激起斗志了,她没退,反倒眯眼看回去,见对方突然状若无意地把手攀在陆克鹏肩上,袁静菱这次退开窗边了。
凛着脸蛋,她打开门走出去,秀美的下巴抬得高高的。
“小菱,不是要你躺着休息一会儿吗?头还晕吗?你——咦?”陆克鹏听见办公室的门打开,立即回头,就见一脸冰霜的袁静菱走过来,经过他身边时,她停也没停,直接往厂区大门方向走去。
发生什么事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他一整个莫名其妙。
“等等,你要去哪里?”还管什么零件规格不符,他把两颗跟铅球差不多重的油表显示器抛回去给厂长,跨大步拉住袁静菱。
“回家。”右手边不远处有一面玻璃墙,她瞥见自己的嘴巴嘟嘟的,连少女时期都极少有过这样的表情,如今都是成熟大女人了,竟然还这么孩子气。
“我们回去。”他牵着她说走就走。
“陆!”女厂长喊他,口气不太妙。
“交给你搞定。”他连回头都懒,只是紧握那只小平,怕极身边的女孩会跑掉似的。
基本上,他已经很给女厂长面子了。刚才来“乱”的如果换作别人的话,他早把对方丢出办公室。
从来就不是爱争、爱斗的个性,但就这一次,袁静菱似乎有些明白“争夺”的乐趣了,特别是当胜利者是自己时,那滋味更值得留连。
她回头,对那位脸色不太好看的美丽女厂长翘起唇角。
回市区时,他们没有搭计程车,陆克鹏从厂区的私人车库中,牵出一辆复古车款的重型机车,载着袁静菱回家。
车速可以飞飙,但他刻意慢慢骑,慢到简直污辱了那一辆经典复古车款。
袁静菱跨坐在他身后,腰上依惯例绑着他的一件薄外套,外套盖住大腿,底下的真丝裙摆仍然被风拂得轻飘飘的,她的思绪也跟着轻飘飘了,看着沿途景物,想着许久以前的他与她……而如今,年少轻狂不再,他想得到什么?她想要的又是什么?
机车停在“COOL ME”前面的人行道边,她跨下车,垂着头,一句话也没说就走进旁边小巷。
陆克鹏一怔,忙跟过去,几次要开口,却不知说什么才对。
这是他首次踏进她位在后面的住处,之前他若是来等她打烊、硬陪她散步或吃饭,总是送她回到“COOL ME”店门前就止步了,很自制地维持绅士态度,没有她允许不会霸道地侵犯她的私人领域。天知道,他跟“绅士”两个字根本八竿子打不着,害他忍得都快内伤了。
但今天不行,没办法忍了,她模样好古怪,像在生他的气又似乎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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