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混到如今的境地?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人们的很多想法都已经不同程度地发生了改变,受着拜金主义的影响,人的价值取向也在潜移默化地变化着。现在在街上遇着,不在是问你吃了吗?而是给你叨叨些家常里短,说得最多的无非是谁谁的儿子当了多大的官,谁谁的儿子有了多少多少的钱,谁谁的女儿嫁了个老外或者找了个有钱人,等等。这些东西都成了这些邻居们常常挂在嘴边的话,而自己却最讨厌这些话,想自己是一个修了一辈子鞋的废人,这辈子是没有指望了,就靠儿子为自己扬眉吐气了。
为了儿子,老父就又卖了回脸,让儿子直接去找市局的那个李局长。什么都别说,就说出自己的名字就可以了。虽然都已经找了一回,但现在又到了儿子人生的转折点,想想自己一没权二没势的,只好硬着头皮再次求助。
果然,郝春一听说是他父亲让他来的,亲自到楼下从接待室将他接上来,这让宁文很感动。
郝春问了一些他父亲身体如何等无关痛痒的话;又问了问他学的是什么专业;他都一一作答。最后,直接给市局政治部干部处一个主管新学员分配的副处长打了一个电话,将他安排在了郊区分局刑警大队,说是让他先到基层锻炼锻炼,增长一下阅历,等以后有机会再调到市局机关来工作。
分配的事情就这么顺利解决了,父亲很高兴,原来这个战友虽然当了大官,还没有忘了自己当年对他照顾的恩情。看如今的形势,当年自己那么做也不吃亏,也算是为了自己的子孙后代留下了一条后路。
脚虽落下残疾,也值得。
在一次喝酒后,父亲泪流满面,痛哭流涕。母亲去世的时候,父亲都没有哭过,尽管他也很伤心,但父亲是忍受着巨大的悲伤,将一切都放在了心里。就这样含辛茹苦地将宁文拉扯大了。父亲说自己太高兴了,儿子有工作了,是国家公务员,是警察了。那晚,父亲又哭又笑,并将自己当年在部队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给了宁文听。
父亲也是在那个情景下才告诉自己他与李局长是一个部队的战友,还曾经是郝春的班长,让他破解了多年的迷团。
“这次找你来,是想交代你一个特殊任务,就是要你随时注意王风的一举一动,一旦发现他有什么问题,要及时向我汇报。”郝春局异常严肃地说。
“我不明白,郝叔。”宁文真的有些发蒙,就随口问了一句。
“没什么不明白的,给你的任务就是要你监视他的一切,不得有丝毫的马虎。这个王风是一个很神秘的人,他以前的档案甚至连我都无权查看,而他现在的档案记载也过于简单,所以,我要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来公安局工作究竟有什么目的。”郝春点燃了一根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人也仿佛陷入沉思之中,表情是很凝重的,就像在思考一起大案的破案思路。“另外,他是武当派的弟子,这件事你知道吧。”
“知道些,但具体的不清楚。”小宁真的震惊了,一个副局长让他监督一个副大队长,这件事若让外人知道,定会掀起滔天巨浪,也会成为一个信任危机的典型案例。
“还有,那个死者金城与他都是道家门派的,只是分支不同。金城所在的门派与王风所在的门派仇视近千年,前不久,金城落在他的手上,金城的许多秘密只有王风一个人知道,我怕他得到金城藏在F市的重要资料后,对那个门派公报私仇,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要制止他的行为,就要得到那些资料,如果你得不到,那就毁掉它,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毁掉那资料,因为那些资料对这起抢劫案没有任何意义。我已经得到可靠线索,抢劫银行运钞车案件马上就要水落石出了。你如果办好这件事,我让你参加对嫌疑人的抓捕行动,成功后我会给你请功,这就是我的事了。所以,你一定要努力完成任务,不辜负你父亲多年的培养教育,也让他看看他的儿子是好样的,是一个真正的英雄。”说完,郝春局面容严肃地看着宁文,那目光更像他的父亲。
当英雄,对于宁文来说绝对是一个巨大而致命的诱惑,这是他从小就有的梦想。当他知道父亲的经历后,心里充满对父亲的同情与不公,如果不是那枚遗落的炮弹,父亲何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没有好的工作,靠国家的救济生活,因为是那次事故是自己造成的,上级没有对他进行处理已经是开恩了,回到家后,父亲先是在一家街道小厂上班,后来厂子效益不好,他下了岗。为了生活,他开始干起了修自行车的活,无论是春夏秋冬,父亲都早早地出现在那条小街上,每天又是最后一个回家的。
酷暑严寒,风雨无阻。
父亲老了,但父亲却无怨无悔。生活使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忘却了许多东西,唯一没有忘记的是教育自己的儿子成材。这样的教育是震撼人心的,宁文从小就十分懂事,也十分的敏感。父亲是一个修自行车的事实,压得他喘不过来气来。他只有拼命地学习,直到考上了理想中的学校,成为一名警察。
没有任何一个人像宁文这样渴望成功,渴望一夜之间成名,成为一个万众景仰的英雄,这个英雄情结一直伴随着他的成长经历。所以,当李局抛出这个诱饵时,他几乎想都没想就同意了。首先要破大案,立功受奖让父亲为他的儿子感到自豪,这是他第一想到的事。而这一切,李局完全可以帮他实现,何况当初李局还帮过他,就是从知恩图报的角度想问题,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接着,郝春又对他提出了具体的要求,“这次你们到达F市后,你要想尽一切办法将金放的资料弄到手,这是最好的结果,如拿不到,就毁了他吧。一切都由你自己视情况而定。”顿了顿,李又说道:“到了F市后,调查有什么进展,你要第一时间通知我,我会对你的下一步工作做出具体的安排,你明白了吗?”
宁文见时间已经过去了很多,便说道:“郝叔,我到F市后,会随时与您保持不间断地联络,您就放心吧。”
“你去吧。”李局冲宁文摆了摆手,示意宁文可以回去了。
“郝叔再见。”宁文说完,神情有些沮丧地走了。内心虽有斗争,但还是被父亲的面庞所感染,那就监视吧,也许这就是自己的一次机会,要知道这次银行劫案够大够轰动,能参加抓捕,就是一个立功的机会,况且有了郝春的帮助,立功不成问题。想到这里,原来的心慌意乱都被他抛却了。为了让父亲满意,什么事我都会去做的。
望着宁文走出去的背影,郝春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若不是那个龙公子逼得紧,加上天北集团云董事长提供的那个可以破案的信息,自己又怎么会这么做?破获大案的同时,打掉几个黑社会组织,然后成功接任局长,这是多么大的诱惑啊,无论他们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就这一件好处,就是自己难以抵挡的。捞够了资本,就有了竞争的能力了。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
正是在这最关键的时候,却出了这么大的一起案子。一下子将自己彻底击傻,以至于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平时积攒的那些破案经验,在这个时候却毫无用处,简直是一分钱都不值。
想想自己主管刑警这几年,自己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可以说是整日提心吊胆地,时时刻刻担心着重特大案件的发生。一旦发生了杀人等特大恶性案件,主管局长无论在什么都要放下,第一时间赶往案发现场。吃饭的时候,要放心碗筷,立即出发。
洗澡的时候,接案后也要立即穿上衣服,离开温热的浴室去出现场。
最可恨的是有一次自己正与一个心爱的女子在一起,结果电话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一接之后才知道,是市区某某宾馆发生了一起杀人案,有一个女服务员被奸杀,那个人还在墙上写上:杀100个人的字样。当时听完,差点没使他阳痿。
这是个什么人?杀人狂啊。这样的案子不破,老百姓还有什么安全感可谈。
就因为这件事,那个女子很长时间都不理自己。雨雪寒冬,都得到场,这是自己的工作,也是自己的职责。
事情就是这样的奇怪,你越怕什么事情发生,什么事情就越发生。全局的警力几乎都在做着银行防范工作,却偏偏发生了一起特大劫案。正如一位伟人说过那样: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能有办法?
580万现金啊,用麻袋都得装几袋子,这伙人硬是弄走了,这是一起比天都大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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