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宿谏容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乾坤朗日。钟景丛没在大殿里,宿谏容问了问,才从寝殿守卫处得知——小教主起得很早,敲了魔教的戒钟召集魔教上下,说有要事商议。
想着钟景丛昨夜挑灯夜读的样子,宿谏容又在心里慨叹了一声这位小教主惊人的意志力。能每天坚持六点钟起床的都是鲁迅,把别人喝咖啡睡觉的时间,都用来学习。
宿谏容叹了一口气,自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最终还是决定重新躺回被窝里,加入回笼教内。
魔教的议事大厅,去寝宫不过三四里。蜿蜒的碎石小道顺着大殿的前广场朝南延伸而去。灿烂的阳光将整个议事厅照耀成一片明金,中央板壁之下的钟景丛漫不经心地端起桌上茶碗、用盖子荡去茶沫。
一本蓝底白绢的线装书正在被坐在东西侧圈椅内的众位长老传阅。
大厅内噤若寒蝉、甚至能听见香炉中焚烧香线断裂的声音,八位长老面色凝重,深刻学习领会了——他们教主这份,怎么也不想离开大魔王宿谏容的心意。
看着辛长老缓缓地合上书卷,钟景丛押下一口茶,漫不经心地开口道:“说说看,对于此事,诸位长老有何良策?”
八位长老相互看了看,面色都有些古怪。
见他们不说,钟景丛便从袖中取出了一方花绫纷帨。那帨的纹面是花绫暗绣,在如冰面的水纹上,还隐约透出了两只亮翅的白鹤。
此物是宿谏容在大雪山下的小镇购入,当时那客栈的老板娘拿着一块相似的。
钟景丛记得宿谏容看见此物的目光,是谓兴奋异常。急匆匆地捉着老板娘问清店铺后,就大方地裁了殿内两块最好的花绫、制成四块帕子。
纷,拭物也;帨,擦手也。
宿谏容当时将这一方花绫纷帨递给他时,专门对折结成了飞鱼形状。说是一块可以让他拿来拭剑,一块可以让他拿来擦嘴擦手。
钟景丛当时觉得麻烦,后来用下来,却觉得此物顺手。他擦了擦唇边的茶渍,然后慢条斯理地开始擦手:“前日,我刚刚恢复,正好技痒,不知在座哪位贤才,能够与我切磋一二?”
他这话让八位长老的头发都竖起来。
甲长老第一个起身,高声道:“我我我这里,有一条百炼钢锻红绳,名为姻缘线!”
这位甲长老是个牛高马大的汉子,有双铜铃般的大眼,厚嘴唇、大鼻头。他皮肤黝黑,胳膊上鼓满了肌肉,年逾三十,却还没有成婚。
钟景丛刚接任教主的时候,就听起居注说过。甲长老之所以能够排在众长老之首,就是因为——年纪大,而且还没成亲。
这人因多年未能讨到老婆,便生了怨愤。专喜拆散江湖上的痴男怨女,武林正道将他骂作恶人老光棍,也算他的一个诨名。
那根所谓的“姻缘线”,其实也是他专门从月老祠中求来的。据说开过光,十分灵验,想要等遇见心上人时——直接绑回来。
钟景丛撇了撇嘴,还没说什么。
甲长老旁边的乙长老就凉凉地开口道:“强制爱是没有前途的。”
甲长老:“……”
甲长老:“你闭嘴,你懂个屁!”
坐在他们身后的丙长老来自苗疆,是个浑身上下都带着银饰的小个子。他摸着自己手腕上的小青蛇,慢吞吞的说:“教主,我这里有‘死心塌地蛊’。”
丁长老在他旁边摇了摇手中折扇:“啧,纵使得到他的人,你也永远得不到他的心。”
丙长老面色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东首座上的四位长老都多少说过一两句,钟景丛收起手中的花绫纷帨,将目光转向西侧坐着的四人。
戊长老捋了捋胡须:“属下觉着,想要留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留住一个男人的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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