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眼睛一亮,知道杨七这样开口,必然是想到共赢的好法子了。连忙道:“是呀,你姑父没了,你姑母现在家里就剩下孤儿寡母了,可怜呢。寡妇失业的,还带着个孩子。她家里就剩下几座茶山了,还在泉州那边,你大伯找了几个人暂时帮忙照看呢,雇佣了一些山民打理。你要是能帮你姑母打理,我可放一百个心了。”杨雁看了老夫人一眼,心想,杨七不过是个十岁的小女孩,还没自家豆宝儿的年龄大,管什么茶山啊。
杨依依微笑道:“听说大伯父快回来了,他回来,我与他说。祖母放心,如果姑母对我有信心,我肯定能把茶山经营好。不敢说大的,管教姑母与表姐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基本上实现财富自由。”杨姑母心里一动,别看这侄女年龄不大,说起话来跟大人一样,心里很有成算。或许她真的能做大事,反正自己与女儿都不是会经营的能人。不如等大哥回来,问问大哥的意思。
杨雁道:“好啊,等大哥回来,依依与你大伯父商量着办吧。姑母啥主意也没有,就等着借侄女的光,实现财富自由就好了。”
老夫人听了这话,心里高兴。她对杨雁道:“你不知道,别看杨七这丫头年龄小,行事却比大人还老道呢。心里可有主意了,胆子也大,帝后面前都敢说大话呢。幸亏你来了,家还有几座茶山,可以让她放手折腾。要是没有这岔口,看她说出去的话如何兑现。到时治她个欺君之罪,我看她的笑话呢。”
杨荀与杨茭气得直咬牙,杨荀道:“姑母,你可千万别信杨七的鬼话,她哪里有那个能耐。保不住是想空手套白狼呢,她们母女最擅长做这样的事。”
杨茭也道:“姑母不知道,这个杨依依心眼多的像筛子,手又狠,算计起人来的,管教你损失大了。信谁也别信她,省得让人卖了还给她数钱。”
老夫人瞪这两人一眼道:“怪不得依依要打你们两个,你说说,你们的嘴怎么这么欠啊?依依心眼虽多,干得可都是正事。办印刷厂,建图书馆,这两件事都是与国与民有利的大事。你俩长这么大的,做过什么有出息的事?一天天的,文不成武不就,我看了都替你两个脸红。而且,你说依依就说依依,总要把你继母带上,她又没惹你们。”
杨茭眼一瞪:“还说那对贱母女没惹我们,一个敢打我,一个夺了我的管家权。她们该死,等我有机会了弄死她们。”
杨依依快步上前,从腰里拔出银戒尺,照杨茭嘴上狠狠地抽了过去。众人看的眼都直了,一下子都愣住了。杨茭哎呀一声,嘴角就裂了,一丝血迹流下。杨茭怎么肯吃这亏,发狠地朝杨七扑过来,杨七身小灵巧,往旁边一躲。杨茭扑空了,她身高体壮的,惯性很大,杨依依趁机照她屁股上狠狠一脚,把她踹了个嘴啃地,嘴唇都磕破了,半天起不来。
老夫人变了脸,一连声地让人来拉开。上来两个仆妇,把杨茭扶起来。杨荀也发了狠地冲上来,杨依依左手里还握着一个吃了一口的大蒸饼呢,此刻顾不得别的,狠狠照杨荀脸上扔了过去。杨荀没防备,哎呀一声吃了一惊。杨依依马上往前一窜,用银戒尺朝杨荀脸上抽去。杨荀被抽了几下,用手来夺银戒尺,他抓住戒尺的一端往后拽。趁他使劲的时候,杨依依猛地松了手,杨荀摔了大腚蹲。
杨依依嘴里道:“好哇,你敢损坏皇后娘娘御赐的银戒尺,真是胆大包天了,看我不敢收拾你。说着,你袖子里掏出一纸包的面粉,撒在杨荀脸上。趁杨荀迷了眼,劈手夺过来银戒尺,跳起来又给杨荀正反两记大耳光子。”
这下子,众人更是傻眼了。之前也隐约听说,杨七搬过去侍郎府里,跟杨荀、杨茭两兄妹起了冲突。后来的结果是皇后娘娘向着杨七,让人打了杨茭十戒尺,还夺了杨茭的管家权,让陈氏接管了。具体情形,只有当事人知道,老夫人与英王妃知道,也不说什么。没想到,现在能当面看杨七与她兄姐对战的场面。
杨荀杨茭年龄又长,身高体壮的,杨荀还是习武出身,居然在十岁的杨七手下吃了亏,而且还不是一次。这杨七也太凶猛了,要再长大几岁,还得了。心眼子又多,嘴巴厉害,又有手腕,下手又狠。众人同情地看向杨荀、杨茭两兄妹,陈氏心里暗爽,努力地憋笑
杨荀坐在地上骂骂咧咧,杨茭想骂,就是嘴痛的张不开。杨依依打了人,心里痛快。对杨侍郎道:“父亲,您不管管您那好儿子,这嘴巴怎么这么臭,一直骂骂咧咧的。骂我还好,要是骂到我的爹娘,我是打他呢还是打他呢?”
杨侍郎也给这些儿女气得够呛,骂道:“你们这群孽障,好端端的,一见面就跟乌眼鸡似的,非要斗起来。就不能消停些。”
杨依依笑道:“两者相斗,先撩者贱。我与姑母说大事,他们跳出来一通贬低。你是没听见,还是没看见。杨茭敢骂我母亲,不是要弄死我们母女吗?你那个时候不管,现在知道骂人了。新版的《三字经》上有一句,子不教,父之过。”
杨姑母在一边看着,心里叹道,原来女孩子也能这么厉害。我在豆家被欺负得没法过,还要靠兄长解救。看看我这七侄女,一个人就把五哥全家斗翻了,文斗武斗都是厉害的角色。这位出身农家的五嫂到是个有福气的,嫁的丈夫能给她地位,生的女儿能替她撑腰。
老夫人看了一眼窝囊的五儿子,心里暗叹。杨侍郎只得开口道:“荀儿,别说话了。我让人把你扶回去,找个大夫看看。”
杨荀道:“父亲,您也不管管杨七,她要造反了。这是第二次打我们兄妹了,我母亲去的早了,就让别人这么欺负我们呢。”
杨侍郎叹道:“你母亲是去的早了,没有教养你们。你继母从没有刻意欺负你们,倒是你们一向刻薄继母。你以为皇后娘娘为什么夺了茭茭管家这件事,并不是偏向陈氏与杨七,为的是三件事。第一件,你们爱吃生烤鸭的事,被家里的仆人说出去了,御史大夫知道,帝后就知道了,生了好大的气。第二件,荀儿在平康里的南曲班与人争花魁,打坏人的事也瞒不住,让那家人给告了。第三件,你们在背后辱骂继母的事也被御史参了。皇后大怒,要不看在本家的份上,要治罪咱们家呢。只是罚了我的俸,夺了茭茭的管家权,就是轻拿轻放了。”
老夫人变了脸色道:“杨梧,这么大的事,你不早说。什么是生烤鸭?争花魁打坏了什么人?在什么地方当什么人辱骂陈氏了,御史怎么就知道了?”
杨荃先说了生烤鸭的事,老夫人气的脸都黑了。杨蔚再说了争花魁的事,说把陈御史的外甥,江州刺史的二公子姜放给打坏了,左胳膊断了,里面有碎骨,一直痛,现在还在找上好的骨科大夫呢。
至于辱骂刻薄继母的话那可就多了,兄妹俩是从来不分场合,不分对象,就随口骂习惯了。
陈御史心痛外甥受了伤,就抓住了这些事,一古脑参了上去。帝后听了这些事,可是气坏了,早想收拾杨侍郎家。就借了他的家事,一并处置了。众人都觉得杨荀做事不慎,给家里招来的麻烦。
老夫人听了这话,就让人把家法抬上来。道:“本来兄妹之间闹气,不必动家法。现在有人胆大包天到敢违人伦,动国法的地步,不打不行。”众人都劝老夫人息怒,千万不要动家法。
老夫人不为所动,吩咐道:“杨荀是首恶,罪大恶极,三件事先打三十板子。杨蔚与杨荃参与吃生烤鸭,两人也跟着去了南曲班,私德不修,是从犯,两件事,各打二十板。杨茭嘴上无德,辱骂继母,还背地里咒骂皇后。因皇后娘娘已罚过十戒尺,又是个女孩子,就打十板子。”
众人还要求情,老夫人道:“不许求请,这些事太大了。大郎太忙了,五郎又不会管孩子。不要以为我们家是宗族,又有些许功劳,子孙们就能无法无天了。给我打!”
老夫人让自己的侍卫们执行的家法,这些护卫不敢留手。四个人给打的够呛,杨荀挨打的最多,屁股和大腿都出了血,直接昏过去,被几个男仆抬回去了。杨蔚、杨荃没昏过去,痛得呲牙咧嘴的,满头大汗,被抬回自己的院子,可把两人的生母心疼坏了。杨茭挨打最少,但女孩子脸皮薄,又羞又气,哭着让几个仆妇抬回住处。
老夫人也想收拾杨七,但寻思着大事要紧,杨七的事且放一放,等大郎回来收拾这死丫头。此时,众人哪里还有心宴饮,就散了。
杨雁母女今晚吃了不少惊吓,跟老夫人回去。细问了家里的情况。才知道杨七这段时间的丰功伟绩。豆宝儿眼睛亮亮的:“七妹妹原来这么能干呀。”
老夫人道:“咱家有一个混世魔王就行了,你可不要学她,小心嫁不出去。”
杨雁笑道:“我怎么觉得,七侄女有些母亲年轻时候的风范呢。敢做敢当,敢爱敢恨,关键这脑子灵活,能力也强,像是个人才呀。”
老夫人嘴上说得狠,其实对杨依依是越来越疼爱。也是,哪个当家长的,不是喜欢争气有能力的孩子。
过了几日,听说杨依依带了礼物去陈御史府上致歉。陈御史还在气头上,当然不给面子。杨依依脸皮厚,重金请了陈神医,又带了孙小宛过去,要给姜公子治伤。陈御史为了外甥,就同意了。孙小宛很有经验,医术极好,又有陈神医的指点,这次手术也顺利,把姜公子的皮肉划开,碎骨取出,胳膊接好。杨依依保证好好养着,明年与好人一样。
陈御史看杨家态度诚恳,积极弥补过失,这才消了气,收了杨七的礼,不再提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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