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好好招呼掌柜娘子给做一碗热热的酸汤鱼饼,那少年没有再继续推辞,找了一张桌子坐下。
鱼饼很快就好,端上来放到那少年的面前,他拿起筷子,闷头吃起来。
吃的又快又急,都顾不得烫。
胡好好去付钱,算了算,发现数目不对。
“掌柜娘子,你忘了算那个孩子的。”
她压低了声音,在掌柜娘子耳边道。
“小娘子,不妨事的,他这几日吃饭,原本就是不要钱的。”
“咦?”
胡好好眨眨眼,她好奇的很,难道这孩子是老板娘家的亲戚?
不过当着别人的面,也不好刨根问底,她把钱结清,出门的时候再看了那孩子一眼,他已经把一碗汤饼吃光了,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一滴不剩。
掌柜娘子过去收拾空碗,跟他说了什么,拿着空碗去厨房,很快又端出一碗来。
吃一碗不够,还吃啊?
可能真的是亲戚?
她想不明白,但也不好再看,便跟着顾娇上马车走了。
在车上,她把这事跟顾娇说了,“看那孩子穿得不怎么样,但饭还是有的吃,倒也不用担心了。”
顾娇却不说话。
这时候东仓君已经回来了,雾州城不大,客栈也只有一家,在城东南,好在干净整洁,价钱也公道。
几个人一样要了上房,等进了房间,洗了脸洗了手,坐下吃东仓君顺道买来的各种鲜果时,胡好好才又感慨一番。
无外乎是既然是老板娘的亲戚,都给饭吃了,为何不给孩子穿件囫囵衣裳,破破烂烂的,再过几天天冷了,岂不是冻得慌。
东仓君因为不知道这事,忙问了几句,胡好好才把今日吃酸汤鱼饼,遇到那个说他们偷梨的孩子的事,跟他说了。
谁知道东仓君听完,却沉默不语。
胡好好觉得有些奇怪,“怎么了?”
“依老朽看,这孩子……应当并不是那掌柜娘子家的。”
“咦?那为何他能去吃白食?吃完一碗不够,还能再吃一碗呢。”
“唔……老朽也不能确定,明日捉寒林就要开始了,到时候再看。”
“嗯?”
东仓君少有说话说一半藏一半的,胡好好更好奇了,便缠着东仓君道:“难道还有什么说不得的?东仓君快说嘛。还有捉寒林到底是怎么回事?”
“……捉寒林是一场大傩,也是此风俗,寒林就是众鬼之王,每年的捉寒林,就是要将这鬼王捉住,便能平息灾祸,求得万事平安。”
说到大傩,胡好好并不陌生,当年在溪州时,她还跟着跳过呢,记得那时候的新年除夕大傩,也是为了驱魔避灾,跟这个捉寒林倒是差不多。
“每年的捉寒林,这寒林都是真人扮的,从大傩开始前几日起,扮演寒林的人就会在城里的各种馆子食肆吃饭,可以不给钱,直到捉住他。”
“捉住他了要如何?”
“捉住他以后,他要被鞭打,还要被审问,然后将他用铁链锁住,令他跪在城门前,大傩要跳整整三日,他第一日被捉,第二日被审,第三日被罚,等三日傩戏演完,他就会被烧掉?”
“烧掉?!那个孩子吗?”
胡好好惊讶的站了起来,一个好好的孩子,怎么能这样?!
宁宁也瞪大眼睛,连顾娇都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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