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看了她一会儿,说:“别怪我没实现提醒你啊,我的剑已经很久没人碰过了,上一个能拿动它的人可是能一只手提着两桶水上山的。”她说着,迟疑地下了床,从床底抽出那个木质剑匣。
周锦坐起来,渺渺将那把剑从匣中取出来,那把青铜剑躺在白色的丝帛中,匣盖推开的瞬间发出一声嗡鸣,隐隐流淌出的寒气比之渺渺身上的更为彻骨。
她伸手握住剑柄,轻巧地将整把剑捞起来。
渺渺问:“怎么样,重不重?”
周锦掂量几下,道:“还好。”
她握着剑下了床,认真端详起手中的长剑。这把剑制作仓促,没有刻意雕饰,仅是些模糊的水纹。两边剑锋磨到极致,若是被这把剑划伤,恐怕只会留一道看不见的血痕。
经年累月的磋磨在剑刃上留下许多细小缺口,寒光在脚步移动间于狭窄的剑身上缓缓闪过。周锦持剑踱到房间中央,寻找着屋内可以供她试剑的器物。
桌椅,屏风,吊灯,书架。周锦的目光越过这些死物,最后落在刚才和渺渺一起躺过的床铺上。像试剑这种事,本来是该到户外去的。山上有那么多树木山石,比家具适合得多。可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周锦不想出门。
她没看渺渺,道:“你让一让,我要出手了。”
渺渺配合地让出位置,周锦紧握剑柄,乍然转身挥剑。从手下滚出去的剑风有如吞噬一切的狂潮,霎时间席卷碾过她面前的所有事物,将其压作飞舞四散的齑粉。
眼前的墙壁被撞粉碎,剑气将远处的天幕撕成碎帛,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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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细的丝线仿佛承受不住没有底线的拉伸,在绷紧的瞬间便立即断开,眼前的世界犹如一块被击碎的镜面,随着一道清晰的脆响,分裂成无数炫目而耀眼的碎片。
周锦在碎裂的世界里喊:“渺渺!”
无人回应,周锦猛地睁开眼睛。
围坐在桌边的众人闻声看向她,周锦直起身子,脸上浮现出一种无法辨别真伪的困惑,恍若留在梦中。泯芳坐在她右手边,带着熟悉的关切问:“是做噩梦了吗?”
“是。”周锦回忆起刚才的梦境,“我梦到渺渺死了。”
“渺渺死了?”程玉欣喜地拍桌子,“渺渺死了!”
周锦蹙着眉看她,程玉还没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给周锦剖析前情:“刚才我们在听泯芳师姐说大师你小时候的事情,结果一会儿没注意到你,你就睡着了。”
周锦道:“小时候常留在这里,总是睡得踏实些。”
程玉继续说:“听了你的故事,我就更讨厌渺渺了。”
周锦藏在桌下的手蜷了蜷,疑惑地看她:“为什么?”
程玉用力拍桌子,桌上装着杨梅和冰糖丸子的碗盘颤了颤,唐霖剥好放在面前盘子里的荔枝差点滚到桌子下面去。程玉愤愤不平地说:“你是不知道,你刚跟渺渺见面的那段时间姬箙师姐不在,泯芳师姐一个人有多提心吊胆。”
周锦将目光转向泯芳,泯芳知道瞒不过去,于是低下头诚实地说:“那段时间,我也经常做不好的梦。”
周锦接过余燕子递过来的盘子:“是什么样的梦?”
泯芳支吾着闭口不谈。她不好意思说某次梦到周锦把染黄毛抽华子的渺渺带到泯芳面前,介绍词是“这是我的女朋友,狂野女孩”。那时渺渺久居拂尘榭,泯芳很多年没见过她,梦里渺渺的形象就有点过于飘逸。
见泯芳一句话不说,程玉就擅自做主道:“而且渺渺一来姬箙师姐就要离开你,明明她对你特别好。”
阮芗面露不悦,很有远见地说:“你还是想得太简单了。我倒是觉得,如果姬箙留在山上,过几年周锦小友就会奔波于救我和救李乘风之间,最后累到英年早逝。”
虽然现在也要英年早逝。
程玉撇撇嘴,说:“要是没有渺渺,姬箙师姐就不会恨你了。她欺负你不就是因为气不能撒到渺渺身上吗?”
“是哦。”阮芗如梦初醒,“都是她害的我。”
“可不是,”程玉说,“枕棋氏不太平都是渺渺闹的。”
周锦呆滞地看着桌面。桌上摆着的照片大小不一,没有规律地铺着。在照进屋子里的阳光映射下有些反光,像是镜子碎片,映出无数虚幻的影像。
泯芳抬手把装腌渍梅干的瓷碗放到程玉面前,对一脸愤怒的程玉和阮芗道:“你们两个,不可以这么说。”
“为什么?”程玉错愕地看向泯芳,“师姐你不是应该很讨厌她吗?如果我是你,我一定让大师离她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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