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特西说,银是对付吸血鬼的利器。无论是多强大的吸血鬼,只要触碰到银质的器具,都会受到灼伤。
江墟烟抬起手臂试图挡住范特西,范特西顺势抓住她的手腕,那圈银质的臂环在她腕间晃荡着。刚将江墟烟手腕钳住,范特西立刻感觉到手心传来一种诡异的痛感,是即使很久没有造访也仍深刻记住的熟悉的灼烫。
曾经在修道院里,时钟指针有序走动的声音在身体中回荡着。在痛觉的提示下,她几乎是立刻就松开了江墟烟的手,难以压抑的□□犹如鲜血般吐出。
范特西剧烈地喘息着,抬起左手按住颤抖不止的右手,那掌中留下一道外形及其可怖的焦痕。渺渺抬头跟周锦交换眼神,说:“这东西不是人,却也不像遗留物。”
“不是人?”江墟烟直往余燕子身后躲,指着渺渺说,“这位突然出现的大姐也不是人吧?哪有人可以突然出现在别人身后的?还厕所小精灵,骗鬼呢。”
程玉见范特西异常痛苦,犹豫着要不要上去查看她的伤势。周锦像是明白了什么,蹲下来捉起江墟烟的手腕,问:“墟烟小姐,这条链子是什么材质的?”
“这个,就是银做的啊。”江墟烟不解其意,但仍是回答道,“文珠喜欢银子,孩子们经常戴银饰来讨她欢心。我们那边几乎人人都戴这个。”
“不是说只有吸血鬼才怕银吗?”安鹏举回忆起范特西之前多次提到过的她们对付吸血鬼的方法,突然想通道,“范特西,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炙热的痛感已经降下了大半,范特西声音微弱地说:“我不是桑吉佩特。”她看向江墟烟,江墟烟又往后躲闪几下,她说,“你也不是桑吉佩特,是我认错了。”
“知,知道就好。”江墟烟好不容易洗脱冤屈,一时高兴得口不择言,“你没事吧?我扶你起来。”
周锦警觉地拦下她,江墟烟茫然抬头,谢昭阳说:“你身上有银饰,再碰到她的话她会更难受的。”
“对哦,我还没反应过来。”江墟烟没心没肺地想伸手挠头,刚抬起手臂就想起自己背上还有个窟窿,瞪起眼睛对范特西吼,“医药费,你要赔我医药费!”
许双卿说:“去校医室简单包扎一下吧。”
余燕子想了想提议道:“现在校医室那边已经拉闸了,不如到校医室拿些药回宿舍弄,熄灯后再亮一会儿也不算违规,问起就说是有人起来上厕所。”
众人称是,许双卿和余燕子一左一右将江墟烟搀扶起来。谢昭阳回望一眼跪坐在草地上的范特西,犹豫再三还是问:“要去我们宿舍包扎伤口吗?”
剩余的人都看向范特西,虽然安鹏举看上去挺气愤自己被她耍了,但总归不像是要怪她。饶是如此,范特西还是固执地说:“我不去。这个伤不会留多久。”
余燕子半信半疑地看她一眼。406一行人走后,树林里那熟悉的桑吉佩特的气息也像被夜风吹散般消失了。
既然她敢把银饰戴在身上,那她就不是桑吉佩特。像她们那样的生灵,就算再藐视规则也不敢故意触碰关于银质的东西。越是强大越是邪恶,越是邪恶,就越是懂得趋利避害。
第二天是星期四,面对清早起床跑操的威胁,众人还是在前夜听江墟烟讲了很多事情。江墟烟说起她全家对文珠的信仰,余燕子担心周锦看出其中门道起了疑心,提醒她不要总把鬼神挂在嘴边,周锦仅是付之一笑。
她还说了这几天在阳蜀的见闻。江墟烟家里阳蜀不算远,满打满算三个小时的车程,像她这样好奇城市生活的人,就算是徒步走几天也要来市里看看。
但这仍是她第一次来到市里,她说起和余燕子去电影院看了3d电影,一个晚上三次去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里买鸡米花。还说自己大中午一个人跑到海边吹风,有人掉到海里,她还勇敢地下水救人。
整个过程中,量角器趴在她怀里打呼噜,刻度尺也亲密地盘在她手臂上。她好像有种特别的亲和力,大家都喜欢和她说话,唯有程玉是个例外。
第二天跑操铃准时响起,众人拖着疲惫的身子从床上爬起来收拾自己,江墟烟跟着大家一起下楼,趁着众人去跑操的时候离开了学校。离开时,她把抢到的红豆条放在操场边的石凳上,跟大家挥手告别。
“原来她是个好人。”程玉站在余燕子桌边,嚼着面包说,“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我还以为她是住在山上的土匪,她跑的时候我还想土匪怎么这么不经打。”
“你还好意思说。”余燕子道。
唐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远远地加入对话:“我发现,墟烟每次出场都在挨打,她是不是命数不好?”
余燕子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程玉啃两口红豆条,说:“那什么,她怎么天天都有空啊?她不用上学吗?”
余燕子说:“不用。墟烟念过小学就不念了。”
程玉瞪大眼睛,问:“为什么?”
余燕子反问:“什么为什么?”
“就,她为什么念完小学就不念了?”程玉思忖着该怎么说,顿了顿道,“不是有九年义务教育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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