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程玉未卜先知,众人还真把堆成小山似的零食分着吃完了。太阳慢吞吞地挪到头顶,强烈的光照使得野餐垫发烫,像个蛋糕进烤箱时垫着的托盘。
热昏了头,也不知是谁先提出回宿舍的,众人把垃圾收拾干净,由对气温不敏感的渺渺将垫子扛上楼去。
回了宿舍,安鹏举恨不得站到空调面前吹。空调前的位置被她占了,程玉只能眼泪往肚里吞,准备上床躺着减少运动带来的热量。她刚靠近床铺,便见余燕子床上平平整整放着一封装饰华丽的信封。
“量角器?你怎么了量角器?”谢昭阳走到床边,突然惊恐地叫起来。她极少这样一惊一乍,众人疑心出事,顺着声音往她那边看去,只见量角器肚皮朝天瘫在床上,四肢软绵绵的,像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这是……热化了?”许双卿好奇地伸手过去,想着把它从谢昭阳床上移走,刚触碰到量角器的瞬间,它就舒展四肢扭起来,示意许双卿摸它肚子。
谢昭阳惊讶道:“它不是不喜欢别人碰的吗?”
许双卿也察觉到事情不对,量角器素来高冷,每次替它剪指甲都要被狠抓一顿。她想收回手,量角器抱住她的手蹭了蹭,许双卿没受过这种热情招待,索性丢了理智,乐呵呵笑道:“不管了,摸了再说。”
谢昭阳催促道:“快点快点,你摸完我摸。”
量角器面前排起长队,余燕子和周锦都在凑这个热闹。唐霖一向最讨厌排队,就独自在自己床上坐下,手忽然碰到一个僵硬而冰冷的东西,低头一看,不由得失声叫道:“刻度尺?你怎么了刻度尺!”
沉浸在小猫咪天堂中的许双卿乍然惊醒,连忙伸头过来看。刻度尺浑身僵直,像一根不能弯折的木棒,唐霖将它拿在手里,就像拿了一条坚硬的法棍。
它像是回过神来,看见唐霖正捧着自己,就往唐霖手臂上缠。唐霖轻轻摸着它的脑袋,又看了看躺平撒娇的量角器,猜测道:“难道有人来过我们宿舍?”
“量角器不会随便让人摸的,上次师姐来就被它抓伤了。”周锦刚才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对,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语气犹豫地说,“刻度尺就更不必说,光是外表就足够吓退许多人。”
渺渺义愤填膺,指着天花板高声怒吼:“哪个神经病这么无聊啊?自己宿舍里没养宠物吗?”
谢昭阳仍是中立立场,抱着量角器道:“话是如此,可是在宿舍里养蛇和猫的应该只有我们吧……”
程玉暗叹自己心细如发,明察秋毫。
当年哥伦布发现新大陆的时候不也是高兴得恨不能昭告天下吗?她当即举起那片烫金带火漆的信封道:“这个有没有可能就是那个偷偷进我们宿舍的人留下的?”
余燕子觉得有道理,问:“哪来的?”
程玉直言不讳道:“你床上捡的。”
那信封看起来华而不实,余燕子嫌弃这种过多的装饰,这信显然不是她会喜欢的东西。余燕子行得正坐得端,对程玉扬了扬下巴:“拆了看看。”
得了她的首肯,程玉三下两下就把信拆开了。她先把信纸抽出来,是素白细腻的质地,叠得一丝不苟。她动作太急,信封内还夹着一片玫瑰干花,跟随信纸同时滑出来,连带着信纸沾上了若有若无的花香。
“抄袭我!有人抄袭我的人设!”程玉愤怒地丢开信封,要不是渺渺拦着,她还得冲上去踩踏几脚,程玉挣扎着大声说,“谁不知道我第一次出场就带玫瑰花?我家温室里种满这个,闻到这个味道就想吐!”
许双卿拾起程玉丢开的纸片,拿在手里看起来。余燕子站在原地没动,道:“信的内容是什么?”
字迹潦草,信纸的香气氤氲着,许双卿看得云里雾里,不着痕迹地抬手挡了挡鼻子,用媲美小学六年级学生的翻译能力说:“英文,邀请你参加舞会。”
“舞会?”程玉的尖叫怪腔怪调的,她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似的,迅捷地挣开渺渺的手,疾驰到许双卿身边,问,“怎么会有人邀请燕子去参加舞会?”
“信上就是这么说的。”许双卿用手指着刻意写得精秀飘逸的花体字,皱眉道,“太造作了,这个人好像越写越拿手,搞到最后我都看不懂什么意思。”
唐霖接过信纸,换上一副讳莫如深的神色:“后面补充了时间,舞会在宿舍熄灯之后,让燕子去学校门口等她来接,因为她不方便再登门拜访了。”
“还有这句,只有两个人的舞会?”谢昭阳含蓄地说,“不管怎么看都很可疑,像人口拐卖。”
安鹏举看向程玉:“你不来提点意见?”
不等程玉分辨,她又说:“哦,你看不懂英文。”
程玉火冒三丈,抢过那张信纸低头一看。写信人用的金色墨水,使得整封信看上去像是什么禅宗秘传的佛经,程玉如同志怪小说里试图染指佛法的妖怪,只是翻开看一眼就被刺痛眼睛,吱哇乱叫。
那张信纸终于被抛到余燕子手里。她略带嫌弃地看完寥寥几行字,冷淡地定论道:“真是无聊。”
她以四个字简单评价完,将信纸装进信封里,连着信封顺手撕了。许双卿看着她将碎纸丢进垃圾桶,迟疑着说:“拒绝得这么干脆,会不会被报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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