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命运的安排,周锦从小就喜欢桃花。她在院里种了一株撒金碧桃,这个品种开花时会呈现两种颜色,一部分是红的,一部分是白的,周锦每天早上都会起个大早,然后给它浇水。
阮芗鬼鬼祟祟地跑过来:“姬箙不在吧?”
也挺稀奇的,阮芗这人很少起这么大早。周锦提着水壶高高兴兴地摆弄新生的花苞,答道:“师姐晨练去了。”
阮芗像是终于放下心来,对周锦嘱咐道:“我来是为了把本体取回去保养一下,你千万别告诉姬箙。”
周锦歪头:“不可以直接和她说吗?”
“是可以啊,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我把自己拿回去用不着她同意。”阮芗拍拍胸口,道,“她脾气差成那个样子,谁知道她会不会跟我唱反调,最后挨打的又是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会的。”周锦摇头否决,肯定地说,“师姐刚通过毕业考核,近来心情一直很好。”
阮芗觉得离奇,细问道:“怎么看出来的?”
“看表情就知道了。高兴的时候是这个样子,”周锦好心地一边谈话一边演示,突然就换个表情,“不高兴的时候是这个样子,区别很大。”
“这两个表情难道不是一样的?”阮芗盯着她陷入思考,极富求知欲地说,“我看不出来,你是不是有什么秘诀啊?”
她无意间往门外瞟去一眼,正好看到回来的姬箙。为了检验周锦的理论是否靠谱,阮芗远远指了指姬箙的身影,问:“她现在这样是什么意思?”
“现在嘛……”周锦还挺听话,隔着不近的距离端详了一会儿,脸色一变,道,“快逃。”
阮芗没懂:“快啥?”
周锦别过脸:“快逃。”
阮芗这才明白她的意思,扭头跑了。
她甫一遁走,周锦就立刻低头做出一副认真浇水的样子。姬箙隔着老远就看见阮芗大清早在院子里发疯,走近了问:“她跑什么?”
周锦只是笑:“可能有急事吧。”
她轻轻抚摸几下树叶。这只是个普通的玩笑,阮芗却非常单纯地当真了。看来阮芗真的很怕师姐,周锦想着,即使这么害怕师姐,也要留在师姐身边吗?不遵从师祖的命令不行吗?
等到了师姐这个岁数,她也能从师祖那里得到一样法器。周锦不会像姬箙那样苛待她,周锦认为,对待法器的方式像给花浇水一样就好。
她等了很久,师祖始终没有把法器给她。加上姬箙跟周锦再三强调不要碰那个她素未谋面的法器,周锦对那个幻影就更加好奇了。
经过了一段漫长的斟酌,师祖终于想好了平复这一届的孩子们的办法。首先,要把姬箙调走,不能让她干涉周锦和那把剑之间的事。关于周锦……那边传来的消息是让她镇守阳蜀。师祖挠挠头,她说话没份量,那就让周锦去吧。
于是,周锦得偿所愿的第二天,姬箙就外派出去了。那时候是夏天,电风扇吱嘎吱嘎地喘着气,天气热得阳光照在身上都刺痛。电视里放的是《动物世界》,讲草原上的昆虫如何生存。
渺渺看得挺认真,周锦也盯着屏幕,手里无意识地拆着原本拼得好好的木头房子。电视里画面闪了闪,周锦突然问:“现在是几点?”
渺渺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道:“两点半。”她说完,又不放心似的瞥向周锦,问:“怎么了?”
周锦没看她,望着电视摇头。
渺渺哦一声,继续看电视。阮芗突然冲进来,手里拿着宝丽来相机,兴奋地喊道:“我们来照个相呗?”
屋子里的两个人像没反应过来,都呆滞地看着她。电风扇事不关己地转头。周锦握着木头房子,问:“为什么现在要照相?”
“因为我舍不得你呀。”阮芗早就在来的路上想好了理由,晃了晃手里的相机道,“毕竟你一直对我很好,突然要走我也没办法,所以想和你拍张照片留念一下,想你的时候有个寄托。”
渺渺无奈地站起来:“好吧,真拿你没办法。”
她说着就要靠过来。阮芗抬手推开她,揽过周锦的肩膀,鄙夷道:“谁说是跟你拍?我要和周锦小友拍。来别管她,咱俩照一个。”
渺渺不服得很,伸手抓住周锦想把她拽回来,阮芗眼疾手快按了快门,颇为得意地抽出相机吐出来的照片,称赞道:“非常好,没有闲杂人等。”
“你说谁是闲杂人等?”渺渺还想去拉扯阮芗,阮芗一个侧身躲过,挥挥手就跑远了。
在无名山上住过这么多年,所有逃跑路线都烂熟于心,阮芗轻车熟路地抄近了路跑到枕棋氏门口,姬箙就立在太阳底下等她。
姬箙低头掐表。阮芗喊道:“拿来了拿来了!”
她说着,把那张跟周锦的合照递给姬箙,颇为自豪地说:“不是我吹,这回的任务完成的真叫一漂亮。你瞧,那个渺渺没被照进去吧?”
姬箙定定地盯了她一会儿,直到阮芗没来由地开始心虚,她才去看那张照片。可能是阮芗拍得比较仓促,倒也不像平常拍的那么清晰。
照片里确实没出现渺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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