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那大月国举兵北上,一路浩荡朝着良梧城而来,不知我南越此番能否有抗击之力啊!”
“再过两日,我便也只能携家带口赶往阳关了。”
“这近两年逃往阳关的人只多不少,也不知这战乱何时是个尽头!”
“到时的生意,可是一日远比一日要难办啊。”
听着栈道上的商贾谈论,贺逻只得将他们的话记在心间。刚停下马休息不过片刻,饮下大碗热汤便离去了。他所停留之处,离良梧也不过百里。崇山峻岭,山间萧瑟的风吹得风尘仆仆的少年再无归乡之意。却是庆幸,能在此之前见得上心中所念之人一面。
马背上的他发髻凌乱,满目沧桑,早已失了当初浩然志气的模样。哪怕是最初他心怀满腔热血以冷刃欲斩断这世间的纷乱,可还是逃不过纷争。
山崖上的狂风,吹得马儿提腿不断后退,少年将军勒马,却只为回头再看一眼来时路。困于绵延穷山下的苍梧,也许是最好的藏身之处了。
“将军!”
“小心!”
伴随着同行的士卒叫喊,身后林间疾闪而出的竹箭便朝他而来!
贺逻耳边也传入林中不下百人的脚步声,他翻身躲过!却险些坠落悬崖。
马儿受竹箭刺伤,受惊便猛然坠落悬崖!贺逻眼睁睁瞧着深不见底的山崖,来人却不会轻易放过刺杀的机会。
一柄长剑陡然间随着一袭墨衣之人朝他刺来!贺逻疾快抽刀相抵,却硬生生是被其逼迫至悬崖边上。双方力度僵持,一旁的士卒早已被困于数十人厮杀围堵之下。
隔着墨色面纱,贺逻将来人面容瞧得到有几分清楚。
“你是……南平王府的人。”
那女子一听,便只得用尽力气将他推下悬崖,可贺逻将浑身力气撑在后腿,哪怕身后是万丈悬崖也始终不为所动。
最终出现另一人身着墨衣,举刀向他砍来!
躲闪之余,贺逻同手持长剑之人一同滑落悬崖!万幸……他以手中刀刃攀附在了悬崖边上。那同他坠落的墨衣女子,也一并攀附在他身旁依靠石壁得以存活。
“杀!”
危急之下,贺逻清楚得听见她喝令悬崖之上的手下,他眼睁睁看着一刀下来,却也在此之前先一步攀附到了另一面。
那墨衣女子始终不依不饶,也不惜性命地拔出了卡在石壁之内的长剑,朝他刺去!
“宗主!”
见此危急情形,悬崖之上的人群擒住了贺逻随身的士卒,一个个都紧张地朝悬崖之下望去。
“我认得你,’邯杀令’之主。”
在贺逻冰冷的言语中,那墨衣女子也似有一丝惊恐。彼时贺逻一手要撑着石壁上悬命的刀刃,另一手还要血流不止的握紧她刺来的剑刃,眉眼之间的紧皱的肃杀到也令她看得寒颤。可毕竟是贺逻抓住了她的剑刃,她稍稍回头,要敢松开手等着她的就是粉身碎骨!
“贺将军果真好记性。”
她出声,墨色面纱之下却是笑得阴冷。
二人高悬在悬崖峭壁之上,贺逻却仍未松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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