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姍儿自小,便没得过这般好。”
方姍如此说着,便将花钱买来的一袋物拾交还于眼前人。赵欢儿不解,可见方姍难过的模样,她便没再好意思强让她接下。
“柳姐姐的好意,姍儿自会记在心中。”
方姍说着,便推着她走向别处。赵欢儿很想寻问,但又怕伤及方姍心中的利刺。她膝上捧着那堆物拾,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李大人,这市井,已经找寻遍了。”
“从未有过人见过画像上的姑娘。”
方姍推着赵欢儿离去,身后传来旁人的交谈。她无心理会,赵欢儿此时心中也只想着方姍所言。
至于那官府手中的画像,二人更是连瞧都未曾瞧见过。
“加大人手,务必找出!”
李矗哪怕对贺逻有所怨恨,但对诸葛樾却也是百般信任的。前些日子他对贺逻所说的,不过也都是些气头上的话。眼下还是要找到郡主最为重要。可偏偏他转身之时,瞧见了两位女子相依为伴离去,竟是没有追上前寻问。就此,与赵欢儿擦肩而过。
在人潮喧闹之中,二人越行越远,直至埋没在人海。
“柳姐姐,今日可有不适?”
回到医馆,方姍又如图原来那般,笑意浅浅地俯下身寻问着她。赵欢儿瞧着她的眼眸,一如几日前见到的那般干净清晰。
赵欢儿想寻问些什么,却还是选择摇了摇头。在怀中一堆物拾里,摸索出今日方姍把盘在手中良久的发簪,递至其眼前。
“姍儿谢过柳姐姐。”
赵欢儿明显看出,方姍犹豫了片刻还是接下了那一支簪子。
“剩余的,我就来日再送。”
在方姍想婉拒她好意之时,她便是先一步给自己做好了铺垫。
方姍没有回应,推着她回了房中。方艽在不远处却将二人的行径看得出奇,平日里,他这个堂妹总是笑嘻嘻的,但今日却显得怪异。
“方姑娘,你总该愿意同我说说,心里话吧?”
在方姍欲离开前,赵欢儿背对着她开了口。
方姍关上了房门,慢悠地走到她榻前。
“柳姐姐想听什么?”
方姍只会回答她想问的,既然她问了,她便会说。
“方姑娘的家中,可有其余的兄长姊弟?”
“有两个阿姊。”
“我娘亲是阿爹后娶的新妇。”
“我是随我娘亲嫁给阿爹过继来的。”
听到这,赵欢儿似乎才明白她所说。
“柳姐姐可还想听罢?”
方姍的语气变得不大好,面上也再无笑意。赵欢儿不知该如何回应她,选择了缄默。
“柳姐姐若不愿听了,姍儿倒是偏要说。”
“姍儿自小随娘亲身边长大,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也见过各种占尽娘亲便宜的村沟老赖。”
“我八岁时,阿爹便在市井与人起了口角之纷丧了性命。附近邻里都传我娘亲是个丧门星,专克夫。”
“后来,娘亲便舍弃我欲嫁给一个鳏夫。”
“那便是她第一次改嫁,却没料到那人家徒四壁还好酒色。头一年,我娘亲对他好言好语,且好生伺候着。但没过多些时日,那人便常常酒后对她拳脚相向。”
“我娘亲委屈极了,她与那鳏夫成婚未满四年,便又与之相离了。”
“之后,便将我从寨子里接回如愿地栓在身边。”
“再后来,她便嫁给了如今有些憨厚老实但还是个鳏夫的夫子。”
赵欢儿听着方姍似毫无波澜的言说,好似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她都只字不提,也与她毫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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