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明信越闻越好闻,相见恨晚。他揉了揉鼻子——君洋宿舍的左右房间都住着人,弄出动静来影响多么不好,万一学院追究,进屋一闻异香扑鼻,这还得了?
“去我家吧。”严明信道。
至少家里没有不速之客造访,再怎么折腾也无人过问,收拾打扫更是方便得多。
站在门前,严明信在门框上东摸西摸,蹭了一手的灰尘,仍未摸到钥匙:“奇怪,放哪儿了?”
“是不是掉在地上,被人打扫走了?”君洋在地面四处看了看,“有备用的吗?”
“备用的在屋里……不应该啊,又没地震,怎么会掉下来?”门框上方有四五厘米宽的横梁,钥匙那么大点儿的东西,得震得墙倒屋塌了才能掉得下来。
严明信边找边思忖着,道:“难道我爸回来过?”
027要改装还要试验,他爹不应该那么快回来才对,就算回来了,他爹也不会第一时间扑到家里。想着想着……严明信陡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脚步声——楼梯总共没几级,那人缓缓向上走,走两步,摇一摇,扶着栏杆擦着墙。
严明信从未像今年这样外出频繁,也从未发现他爸回家回得这样频繁。
想到此行的目的,他心虚地一窒,拉着君洋道:“你先别慌。”
君洋不明所以,站得岿然不动:“我为什么要慌?”
严定波今日正好也休息。027改装完毕,他带人从江南赶回,参加联合演习,演习到一半又遇到d区内战。如今这几件事都了了,连严明信都放假了,027舰身在军区内,按照正常计划执勤,自然也要按计划休息。
严明信在空中与外机对峙时,海面上更是腥风血雨,负隅顽抗之徒无所不用其极。严定波和027此番见证了一个国家的兴衰和朝代更迭,感慨万千,况且他又不是个锯了嘴的葫芦,上了岸自然少不了和老友聚一聚。
“爸,你喝酒了?”严明信在他眼前晃了晃,“钥匙在你那儿吗?”
严定波鳏居数十年,锻炼出了令人心酸的意志力,刚好够撑着他每回喝完酒走到家门口,不多不少。
他模糊听得儿子说话的声音,条件反射地应道:“嗯。”
君洋无声无息地站在一旁,严定波根本未注意到门口另有一人。他不知自己是梦是醒,然而无论梦醒,严明信要进屋,他都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他打开门,没轻没重地拍拍门板,回头喊道:“到家了,进来吧。”
严定波熟门熟路地脱了鞋子换了衣服,倒在卧室床上睡觉,君洋却迟迟未动。
他在这父子二人之间扫视一遭,道:“我先回去吧。”
严明信拉住他:“为什么?”
君洋看向不远处的卧室:“他不知道我来了。”
“那不正好?”严明信道,“他喝完酒一睡,明天起来什么都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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