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待姑苏城一切安置妥当,勾践留了一支军队,便率众人准备返回越国。
“日后,找个人家,好好过日子吧。”离开馆娃宫前,我看着吟霜,轻声叹道。
吟霜望着我,含泪点头道:“夫人,一路多加保重。
“西施,该走了。”正在这时,范蠡进了殿内。
我点了点头,又不舍的看了吟霜一眼,终究转身随范蠡而去。
坐在颠簸的马车之上,我轻轻地掀起了车窗帘一角,目光缓缓地向后望去,记忆中的姑苏城如今已变得支离破碎、满目疮痍。残垣断壁间弥漫着烟尘和死寂,仿佛诉说着无尽的哀伤与痛苦。
昔日熙熙攘攘的人群不见踪影,只剩下凄凉的风声在耳边回荡。这座城见证了我在这里无数的欢乐与悲伤,如今却已被摧毁得面目全非。
泪水渐渐模糊了双眼,原属于吴国的疆土一夜之间变为越地,一切都如大梦一般,成了过眼云烟。
突得马车一个猛烈颠簸,我连忙一只手紧紧捂住嘴巴,另一只手则无力地搭在车壁上,身体微微颤抖着,努力克制着,但终究还是无法抵挡这突如其来的恶心感。
一股酸水从喉咙里涌了出来,我还来不及拿手帕,只能任由那酸水溅落在马车的地毯上,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我只觉得胸口也开始剧烈起伏起来,仿佛要将整个心肺都吐出来一般。
“停车!”或许是我咳呛得太猛烈,只见车帘大开,范蠡一脸紧张得望向了我。
“西施,你怎么了?”
“没……没事。”我轻轻摇了摇头,有些无力的摸了摸小腹,叹息道:“小家伙在折腾我了。”
范蠡急忙上前搀扶住我,给我递上了清水和手绢。然而,此时的我已经虚弱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靠在椅背上喘着粗气。
“范大夫。”这时,只听是勾践身旁的近侍从马车外传来声音,“发生了什么事?大王让我来瞧瞧。”
“没……没事,长途颠簸,西施姑娘有些晕车罢了。”范蠡望了我一眼,回道。
“原来如此。”
再没有听见任何声音,范蠡见我这般虚弱,上前亲自拿着水壶喂我,我轻轻张口,漱了漱口,又将水吐向了痰盂,望着近在咫尺的范蠡,感激道:“多谢你了,范蠡。”
“你我即将是夫妻,何须客气?”他只是朝我一笑,眼底尽是温柔。
我眼眶一热,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范大夫,大王说了,既然西施姑娘身体不适,那便大家都停下来歇歇,不急于这一时。”这时,只听勾践的近侍又过来传话道。
“多谢大王体恤。”范蠡感激回道。
说罢,范蠡又看向我,“车里闷得很,可要下车走走,我让人将车内打扫一番。”
“恩。”我轻声点了点头,在范蠡的搀扶下缓缓下了马车。
狂风呼啸着席卷而来,拂过我的脸颊,亦吹乱了我的发,却也带来了一丝凉爽和清新,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站在风中,虽然身上已经穿着一件厚重的貂白裘衣,但仍能感受到那刺骨的寒意。
“风大,万莫受了寒。”范蠡走了过来,拿着另一件裘衣轻轻地将衣服披在我的肩上,生怕有一丝寒风趁机钻入,声音低沉且温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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