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礼:“忘了?”他手在空中挥了一下,似乎是想打林圻言,又顾忌人多,强行忍下,“那你也必须上台,乱编也要编出来一份!”
林圻言很听话:“好的,老师。”
她突如其来的顺从让孙礼接下来的话卡在嗓子里,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刚想说什么,那边,冉冽的父母带着她走过来。
这是提前说好的,孙礼邀请冉家夫妻来参加开学典礼,在林圻言上台念完检讨后,当众递上律师函和法院传单。
林圻言不知道他们的计划,视线放在不远处看着前方的人,思绪飘远。
今天早晨起来的时候,牧云歌又不见了踪影,小巷里的几个中年男人也消失的一干二净,就连地上的血渍都像是她做的梦一样。
没有人发现有个大汉死在那里。
林圻言目光移开,落在主席台后面的大屏幕上,她的手放在口袋里摩挲着里面的东西。
日上枝头,偌大的礼堂逐渐安静下来,一男一女两个主持人上台挨个儿介绍最前面的一排校领导。
林圻言坐在最后,看不清上面的人,但男生的声音听上去有点熟悉,夏日里的一股清爽。
一系列繁文缛节后,学生代表上台讲话。
是个身形高挑的女生,她刚出现,下面立马爆发出一小阵压抑的低呼和骚动。
林圻言抬眸看了一眼,仍旧看不清,她索性继续百无聊赖的数人头,礼堂的座位是阶梯状的,在她这个位置,刚巧把前面学生的头顶看得清清楚楚。
黑色的头里面,混着青白的头皮。
有些人年经轻轻就秃了顶。
林圻言数了数,大概十个人里面有一两个这样的。
恰好,学生代表从男主持人手里接过话筒,醴泉般的嗓音裹着微弱电流在礼堂漾开。
“老师们同学们,大家好。”
林圻言立刻就抬了头,眼睛眯起来去看。
台上的女生不急不缓,语调悠扬,即便是冠冕堂皇的演讲稿也能让人沉醉的仿佛在听一首诗。
原本还骚动低语的学生此刻都自发安静下来。
演讲稿不长,很快就结束了,牧云歌稍稍鞠了个躬,抬步走下主席台,顺手把麦克风递给站在一旁的牧云景。
两人对视一眼,牧云景微微点了下头。
他接过话筒上台请领导讲话。
林圻言微微坐直身体,就是这个领导会当场宣布她的处分,并且在之后就轮到她上台念检讨。
不过,在开学典礼上念检讨,她还是头一份,只能说,这份殊荣归功于孙礼对她的厌恶。
领导是个有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在学校的职位不算很高,孙礼是他提携上来的。
这人上去就是一番很无聊的开场白,一副常年浸淫烟酒的坏嗓子,听上去像卡了一口痰。
林圻言揉了下耳朵。
孙礼走到她身后,咳了一声,见对方扭过头,冷声道:“过来。”
她被带到了主席台侧后方,人还挺多。
牧云景正低头看什么,察觉到有人来,他抬头,看到了林圻言,弯唇对她一笑。
林圻言和他只有一面之缘,对方对她的态度却异常友好,按理说不应该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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