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之后,皇上请几位阁老到乾清宫议事。”绯袍太监擦了擦眼角的泪,躬身回答,他叫田守信,是东宫的典玺太监,按照大明的惯例,一旦东宫登基他便是从龙之人,最起码也是一个穿蟒袍的司礼监秉笔太监,就像王承恩那样,因此,朱慈烺对他还是很信任的。
而田守信也颇有忠义之心,他表兄在辽东军中服役,此番兵败,他也是触景生情。
朱慈烺点点头,站起来向外走。
田守信悄无声息的跟在后面。
已经是二月,马上就要春分了,但天气却阴冷的一点春天的气息都没有,冷冽的北风仿佛要把人重新带回冬季,抬眼望过去,偌大的皇宫里,除了执勤的侍卫,竟然看不到一个人影,仿佛凝固的死城一般。
朱慈烺活动了一下手臂和双腿,开始慢跑。
这是他穿越之后养成的习惯。
前世他是一个残疾人,最羡慕的事情就是别人可以自由的行走,而自己却只能坐在轮椅里,承受他人异样的目光,所以今世他不会浪费这两条健康的好腿。
呼呼呼,越跑越快,田守信根本追不上他,额头的汗水涔涔而下,胸前和背后的衣襟更是早已经湿透,汗水流淌的同时,他脑子越发的清明,很多事情电闪而过,原本让他纠结无解,甚至是彷徨叹息之处,隐隐地好像想到了一些迂回解决的办法。
两个小太监躲在背风处窃窃私语。
“这回病好之后,小爷的性子好像变了很多,以前小爷动都不想动,现在居然上午练跑步,下午练弓马了。”
“你懂什么?小爷以前是小孩子不定性,现在长大了。”
“就是老不见讲官可不好,少詹事王铎和左庶子吴伟业天天求见,但小爷就是不见他们。”
少詹事和左庶子都是东宫官职,负责为太子讲学,相当于太子的老师,照朱慈烺本尊的性子,一定不敢这么怠慢他们。
“你说……小爷是不是想废了他们。”一名小太监大胆猜测。
另一名小太监吓了一跳,摇头像是拨浪鼓:“怎么可能?那可是皇爷钦定的。”
“胡说什么?”
一声历喝,田守信忽然从旁边闪了出来。
两个小太监吓得跪在地上。
“掌嘴,一人一百。”
田守信冷冷下令。
两个高大的青衣太监走上前,大嘴巴啪啪的就扇了下去。
只两下,两个小太监的嘴巴就见了血,但却一声不敢吭。
田守信转身离开,气喘吁吁的去追朱慈烺。
两个小太监都能看出来的事情,他这个典玺太监当然更是明了于心,不过有些事只可腹诽,绝对不能说出来,作为东宫的典玺太监,他绝不容许手下的小太监们嚼东宫的舌根子。
“殿下,皇爷召见。”
一个绯袍太监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朱慈烺大汗淋淋的停住脚步,眼睛里闪过喜色,他知道,他向父皇请奏的那件事,应该是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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