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气在体内流转,滋养着被灼伤的血肉,烧焦的肌肤渐渐愈合,底下长出了鲜嫩的新肉,脆弱的头发不断脱落,新的毛发从毛囊中不断生长。
这样的新陈代谢,比普通人类婴幼儿时期还要快,灵气作为一种不知名的能量,实在神奇。
殷渺渺受的伤看似严重,实则都是外伤,过了五天,她的旧伤愈合结痂,慢慢脱落,就好像是脱了一层皮似的,里面的人宛若新生。
唯一糟糕的是原先及腰的乌发全部脱落了,新长出来的头发只到耳畔,看起来多了几分现代感的时髦。
“你怎么样?”声带初初愈合,她的嗓音仍有些微不自然。
“如你所见。”向天涯不敢再用力咳嗽,生怕刚刚止住血的内脏又再度崩裂,“倒了大霉了。”
殷渺渺走过来检查他的伤势。向天涯的灵力溃散不成形,无力抵御地底热力,法袍被汗和血浸得湿透,骨折骨裂的地方不在少数,外伤加内伤,怕是吃了大亏。
“肩胛骨粉碎性骨折。”她捏了捏他的肩膀,“我得给你接上。”
向天涯点点头:“麻烦你。”
“你不要反抗。”殷渺渺丑话说在前头。给修士治疗骨折不是难事,不用手术,灵力兼神识就能直接办妥。但是让旁人的灵力进入自己的体内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身体的排异反应不必说,若是对方有歹意,处境就极其危险。
她和向天涯一路同行,多少积攒了些许信任,然而还远远不到能放心交托彼此性命的地步。
谁知向天涯瞄她一眼,语重心长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对自己的下场很有觉悟,你动手吧。”
“这么有自知之明,看来你惹了不少风情月债。”殷渺渺笑着摇了摇头,掌心按住他的肩膀,“忍一忍。”
话音未落,她的灵力就进入了他的体内,大概是前些日子的训练起了效果,神识顺利地操控着小股的灵力进行接骨正位,灵活又迅速,不用几分钟就完成退出了。
其他伤处如法炮制,她都选择直接在伤口处输入灵力而不是一口气流转到底,如此是麻烦了些,却极大程度上避免了窥探对方的身体。
向天涯没有什么值得隐瞒的秘密,早就做好了坦诚相对的准备,没想到殷渺渺选了一个麻烦的法子,让他好笑之余心里痒痒:“道友,你说实话,是不是故意的?”
“嗯?”
“故意占我便宜。”他扬眉一笑,“不用那么客气,直说就行了。”
殷渺渺从储物袋里取出几粒回春丸喂给他,回春丸止血生肌,可以很快恢复伤势:“是啊,没想到你身材真不错,以后有空野合吧。”
“哈哈哈,咳咳。”向天涯狂笑了几声,牵扯到了伤口,疼得冷汗直流,还要嘴贫,“应该的应该的,救命之恩,我就以身相报吧。”
殷渺渺忍俊不禁:“你可消停点吧。”
“苦中作乐啊。”他深吸了两口气,平躺着望向漆黑的上空,“不然我一想到刚才发生的事就很想骂娘。”
殷渺渺问:“你那边是怎么回事?”
“我是飞来横祸。”向天涯不吐不快,一口气把自己的惨痛经历倒了个干净,末了还非问她,“……你说我不是倒霉?你说那两个女人是不是有毛病?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不是我机智假装不敌掉进来,我现在已经是兽下亡魂、见我那短命的爹去了。”
殷渺渺有些意外,本以为向天涯是被杀人灭口,没想到会是感情纠纷:“千千?”
向天涯就差赌咒发誓了:“我真没有骗过她!我发誓!”
殷渺渺不置可否道:“我和你讲一讲我这边的事吧。”她简单交代了一下自己下来后发生的事情,“你有什么想法?”
向天涯躲下来看见龟壳修士的尸体时,就猜到可能是有人杀人夺宝了,但万万没有想到事情比想象中复杂那么多:“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就为了五羽彩鸾?”
五羽彩鸾对于筑基修士而言是非常有诱惑力,但脑子清醒一点的人都知道,为了它惹上季家,得不偿失。
一个人贪心说得过去,几个人一起脑子犯浑不太可能吧?就算他们杀了知情者,季管事没有回去复命,季家肯定会有所察觉。
殷渺渺道:“为了五羽彩鸾,也不止是为了彩鸾。”
“怎么说?”
殷渺渺想了会儿,先说出了第一个推论:“那个千千,应该是文茜,她用的法器我见过。”
“法器像的不少,路上一个招牌砸下来,十个里八个能用剑。”
殷渺渺笑了笑:“但是这样很多事情就能说得通了。张斐然和龙凤胎认定我是谢家的人,态度那么肯定,告知他们消息的人一定非常有说服力,以至于他们不会怀疑真实性。
“而我来陌洲的时间很短,除了那个逃走的女修,只有文茜和我有过交集,她又在谢家水牢里待了很长时间,对谢家肯定有所了解,要是她说曾经见过我,可信度非常高,不是吗?”
向天涯提出疑义:“她认错我就算了,为什么要污蔑你?”
“我还没有说完。”殷渺渺沉吟道,“季管事的死非常蹊跷,如果说杀他是为了五羽彩鸾,那么为什么他们后来要放烟花召集我们过去呢?悄悄抓了不是更好?就算要杀人灭口,为什么不将我们挨个击破,反而要把我们都召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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