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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重物落地的声音,我不知道是什么,仍极力抑制住想要转过身去的念头,指尖将手心掐得生疼。
“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你难道不知道,我既然敢杀你一次,就敢再杀你一次!”听起来似乎是在恐吓,但是语调却是颤抖的。
我仍然低笑:“问你个问题,如果我没死,你第一次杀不死,第二次就能杀死吗?如果我已经死了,一个已经死掉的人,你怎么再杀死她呢?”
……
没有声响,我却感觉到了刀锋的寒意……
甚至在这一刻,我想,为什么要容许这些危害我的人存活在这世上?
知秋,我放过了她,二哥却因为她,险些命丧沙平刀下;
宛空,我放过了她,却在我遇难的时候隐瞒不管;
贤妃,我放过了她,她的兄弟现在来对付我;
……
皇上曾斥我:“你以为光凭着良善就能万事太平吗?”
如今看来,他说的没错!是我错了!死并不可怕,可是,轩儿在长安……
就在我感到万念俱灰的时候,一声含着怒意的低喝声自外传入——
“住手!”
我心中绷紧的弦猛地一松,险些站不稳,这才回转身去。
嫣梨的脸白如死灰,她手中的短剑“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剑峰击地的嗡嗡声迟迟不消。
“公子——”
伏昊期没有理会她,而是盯着我看,美目中闪过一丝期盼:“如此说来,当初你并非为避我而走,乃是被这丫头所害?”
莞尔一笑,我意有所指:“倒是谢谢嫣梨姑娘的一剑,否则哪有我今时今日?”
嫣梨扑通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他倒退一步,一副玩世不恭模样:“坏了公子的事,该怎么办,你自己知道吧?”
嫣梨匍匐着的身子颤抖了一下,旋即深深地拜了下去,然后起身离开……
我目送她离开,那个萎缩的身影似乎在向我诉说什么。
*
雪地中“吱——吱——”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伏昊期大刺刺的坐在了榻上,脸上高深莫测的神情:“其实,没有她那一剑,你也会有今时今日,对吧?”
见我没说话,又嗤笑了一声:“你的身份,我已经猜到了!难怪……皇上如此大废周章!不过,皇上也太不厚道了,一个皇后再加上一个嫡皇子,既然只用了一座矿山来跟我交换!”
他边说边摇头,我则冷笑出声:“其实依我看,皇上大可不必如此。伏家的候爵和产业,难道不够资格让你做事?”
他“咦”了一声,表情似风吹皱一池春水:“你对别人总是能忍能善,为何对我如此刻薄?酎金之罪,皇上不过是有所求罢了。他若真问了伏家的罪,谁来替他办事?”
“你以为,非你不可吗?”
他老神在在:“当然不是!但是只有伏家能做到最好!”
我无语,广川候一门心思经商,却在朝廷说话又有一定份量,而且从来都是独善其身,不曾拉帮结派。皇上选择伏家大概也是为了避免给朝堂带来明显的帮派纷争。
“只要你做好事情,还怕日后没有好处吗?”
他不赞同:“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谁人背后无人说,哪个人前不说人?万一你们哪天不想让我开口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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