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完全依规矩办案,问心无愧,便是告到州牧大人那里本官也无惧。”贾仁冷哼一声,“别怪本官没提醒你们,所剩时间已经不多,若是再拿不出状…”
便在这时,只听‘刺啦’一声。
温裕撩起青衫衣摆,用力一扯,撕下来尺长的一大块来。
旋即他牙关一咬,咬破左手食指,顿时,血珠汩汩而出。
他俯在堂下地面,用布满血污伤痕的左手,眸光坚毅,运指如飞。
仅仅片刻的功夫,一篇血状便赫然而成。
“状词在此,请大人过目,惩治凶徒,还我公道!”
温裕跪在地上,轻颤着双手捧起血衣,满眼不屈与决然。
望着堂下的温裕,贾仁很是吃惊。
以血书状,倒不是什么稀罕事。
但一盏茶时间不到,便能写出一张状子来,这就不能不让人惊愕了。
莫不是胡乱拼写,滥竽充数的?
贾仁不太相信,面露质疑地看了看温裕,又扫了眼背着双手,气焰依旧跋扈的何威,疑声道,“把状词给本官呈来。”
左右差役拿过温裕手中的血书,呈到贾仁面前。
他拎着一角接过来,略有嫌弃地扯开摊在眼前,扫眼看去…
然而只看了几眼,贾仁的面色便接连变换起来。
从质疑到震惊,再到惊艳,最后即便不愿相信,却也不得不为之叹服。
短短一盏茶时间,温裕便以指为笔,染血做墨,洋洋洒洒近千字,明明只是张状词,读来却好似山河激荡,一气呵成。
不仅将此事原委书写的明明白白,更是将其中冤屈写的让人读来悲情与共,把何威如何的淫压百姓,写的令人发指,激愤难鸣,恨不得当场便砍了他的脑袋才能泄愤。
贾仁暗暗咽了咽口水,忍不住对温裕看了又看,若是换个场合,只怕就要顶礼膜拜了。
他心知若非生在如今的乱世,似温裕这般文采斐然,假以时日,必定是要名扬天下,位极人臣的存在。
不过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罢了,贾仁心中不由嗤笑一声,李广有射虎之威,到老无封,冯唐有乘龙之才,一生不遇,昔年孔圣文章盖世,也曾厄于陈邦,太公武略超群,也曾钓于渭水。
便如当下跪在堂前的温裕,时运不济,顶个屁用。
眼下状词呈在堂前,挑不出任何瑕疵,贾仁再想推脱不审,已然没有说辞了。
他暗暗看了眼何威,见何威老神在在,对他微微使了个无碍的眼色,贾仁这才放下心来。
心想拖了这么长时间,想必何家早已经在外面做好了应对,既然如此,他便做做样子走个过场,审一审好了。
“好,此案本官已经知晓了…”贾仁一拍惊堂木,严声喝问,“何威,温裕状告你令使下人杀他老母,此事你可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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