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星期一,小果果没来上班,有几个人问她哪去了?但是大家都不知道。徐文沙说:可能在她男朋友那儿。冰雪说:她也不打个电话。
下午人们才知小果果被派出所抓了。她依然和那个小学生同居。那个小学生才读六年级。是当地一位商人的儿子。商人太忙,一直忙不过来管儿子,保姆又不负责,小孩子便出来鬼混,便遇上了小果果。这真是一个恶果,一个非常无聊的女孩。人们都说她变态。实际上,小果果是一个非常无知的女孩。她总觉得过去那么多人“爱”过她,她并不知道那些人其实都是玩弄她,她总生活在对于过去的回忆里。也许她知道了,那些人都玩弄她,她才如此变态?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纯和藤都没心思去关注。藤要去临市了,她总在抓紧和一个一个的男子们约会。纯呢,他一直犹豫,最后他觉得他不能去临市,尽管去临市只是暂时,但他还是觉得自己不该去。他在南市并没多少牵挂,只是觉得对不起高娅梅。早上,高娅梅又到公司来找他。她把头发染成了黄色,并理出几个层次,第一层短,第二层较长,第三层又长一些。她着雪青色拖地灯笼连衣裙,面带微笑,显得非常青春亮丽。纯看见她便站起来迎着她往外走。高娅梅转身跟随着纯出去。两人站在电梯口,高娅梅两眼直直地盯着纯。纯半垂着头,说:对不起,我要到南市去了。
半天,高娅梅没着声。纯听见高娅梅饮泣。他抬起头来,看见高娅梅脸上晶莹的泪珠。他不由走上一步,握着高娅梅的手:对不起。高娅梅就势伏在他的肩上,放声地哭泣起来。
高娅梅好一阵才止住哭声。纯把她送回她和同事们的集体宿舍。高娅梅拉住纯的手:你能不去南市吗?纯想了想道:我去向经理说说。
纯到写字楼,大家都在写检查,因为一个月来大家都没出业务。坦克盯着纯笑:还不快写检讨?纯并不写。他走到刘天房间。刘天盯着他说:收拾一下东西,我们过两天就出发到临市。
对不起,我不想去临市,纯说。刘天望着纯:你是不是男人,纯?我一切都安排好了。你突然又变卦,你叫我怎么办?纯盯着刘天,不由长太息:唉——
去吧。如果你觉得那边不好,两个月后你可以再回来,刘天盯着纯。纯说:你让我考虑。
纯走出刘天的办公室,在写字台旁站了很久。然后提着包,往门外走。他显得心情沉重,步子也迈得非常缓慢。他在楼下走来走去徘徊。然后终于往新洲村方向走去。
纯去见了两个客户,然后走进一处街心花园,在一处石椅上坐下。突然听见熟悉的声音,回头,两个红笑嘻嘻向他跑过来。
我们怎么在哪儿都能遇上你?红A笑,粉红色的面颊艳若桃花。红b拉着纯的手:想谁?老实告诉我们。
纯抬头盯着她们,不说话。红A道:我们去看小芬。遇上你了,你就要和我们一起去。
小芬是两个红的高中同学。开了间咖啡屋。两个红无聊,经常去帮小芬做点事,当然也去喝咖啡。但纯并不跟她们一起去。她们拖纯,一个在前面拉,一个在后面推,叫着:走!快!起来!走!然而,纯却一动不动。两人便又停下来。红A拍了下纯的肩:死人!你究竟去不去?说!纯盯着红A,不语。红b也拍打一下纯的肩:去不去呀?总得回个话吧?纯扫视两人:你们走吧。我烦。
烦?谁惹你了?说!我们去修理她!红A又拍了下纯的肩。红b道:是呀,有什么烦?你总得告诉我们!
烦!你们两个烦!纯说。红A又拍了下纯的肩:喂!搞错没有,狗咬吕洞冰!
纯站起来,提着包缓步走去。两个红望着纯的背影摇头。
咖啡屋内有几对客人,差不多都是一个四十岁以上的老男人对面坐着一个看上去还比较清纯的小女孩。纯走进去,小芬便迎上来问好。纯刚在一处竹摇椅坐下,两个红便又闯了进来,她们盯着纯笑,同时向纯一指,纯还没发现她们,她们便又一同跑到纯身旁,把纯往里一挤,在纯的身边坐下。纯站起来要走。她们立即也站起来:干吗干吗?不由又把纯按下。
我要到临市去了,纯盯着两个红。两个红笑,同时说:好呀,我们跟你一起去!纯禁不住笑。
笑什么?!红A道,向纯做个鬼脸。红b也做个鬼脸:有什么好笑?!
纯不说话,他搅拌着咖啡。他那难得的一笑消失后,又是一脸凝重了。他总是心事沉重的样儿。红A盯着纯,噘嘴,说:看他那鬼魂附体的样儿!红b把唇往前伸,扮鬼脸:心不在焉!
纯并不和两个红多说话。他喝完一杯咖啡,站起来盯着两个红:让开!两个红立即侧着身子让纯过去。看见纯往外走,两个红同时把嘴张成个o形,继而又同时抿唇摇头。
纯回去,坦克在一个路口等他。纯走近,坦克说:我买了荔枝给你吃。他打开包,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全装的荔枝。坦克把纯拉到一处草地,在一排木椅上坐了,放下荔枝,说:吃吧!
纯拿起一个荔枝,拨了皮吃下,盯着坦克:买了几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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