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纯还不知道小果果的外号叫恶果。恶果这名字,实际是徐文沙给她起的。
不知为什么,纯刚到这间公司,恶果也才和纯见了几次面,她对纯却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眷恋。晚上回去,她总向藤提到纯:死男人,色迷迷盯着我!她理了短短的碎发。她的瓜子脸蜡黄,双眼深陷,小嘴好像有一个缺口,她表面看一幅精明的样儿,实际非常愚蠢。这种女孩子幼稚,总会聪明得过了头一样。藤盯着小果果:怎么,他一来你就爱上他了?
我才不会那么没见过男人呢。我没那么贱!我只是觉得这个男人好色。他太好色了。
你很有色相吗?藤想。但她盯着小果果,并不说话。
其实藤也注意到这个男人了。当这个男人到公司来时,藤总是从设计室走出来瞅他,他似乎没反映,并不理会她。藤在心里骂:臭男人,难道我没小果果漂亮?女子们总想找一个亮仔,她们也总觉得男人总喜欢漂亮女子。纯虽算不上亮仔,但纯还算一个帅气的男人。自从纯到这间公司来后,女孩子们总在偷偷地看他。但纯并没有正式接受这些女子的目光,他总是低垂着头,或抿紧唇,毫不犹豫地盯着别处。
没想到,这个男人还这么骄傲,沉默了很久以后,藤说。小果果高声道:他有骄傲的资本吗?他那么老了,我看他一定很穷,没钱,他还有什么骄傲的资本?未必我嫁给他他还不要?藤笑,低垂下头,继而又抬起头来:你真地想嫁给他?
小果果笑,轻语:才认识呢,我不过说说。
藤不再说话,开始上网。藤在公司做设计助理,工资不高,2000元一个月。但藤很为此骄傲。她总认为自己还算位美女,对业务员,她总有些瞧不起,所以她那双眼睛总是眯觑着,不太愿意睁开看人。
但是,对于纯,两个女子似乎等了一个世纪才又见到,因为翌日星期。星期一,两个女子往公司去时,纯坐在那幢楼的大堂看书,她们都盯着纯,纯却没看见她们。两人走过去了,小果果说:臭男人,他又在那儿!纯还是没听见。小果果便跑回去驱身向他喊:喂——,臭男人,上班了!纯一脸严肃。他站起来,和她们一同乘电梯上楼。
臭男人,你昨天在干什么?电梯里,小果果问。纯说:没干什么。纯的声音很轻。
电梯口,业务员们早在那儿等了。小果果打开门,大家便争着去打卡,因为马上快过规定的上班打卡时间。
业务员中,有一个女子叫灯,她总是盯着每一个人笑。但她刚做业务,对业务并不熟。她似乎无资格被叫做灯,但她的名字就叫灯。
有几单活,纯做死了,纯便想找一个人代替自己再和客户联系。纯选择了灯,因为她是女孩子,不会有太多的计较,也不会有太多的心计。纯说:我们一起去,如果接下那些业务,我们一同分成。
灯笑。灯笑时纯就想起一个叫李祺的女人。这女人差纯的钱。为了躲债,李祺先从国贸大厦逃到国商大厦,再从国商大厦逃到银河大厦。纯再次找到她的第二天,李祺不知又逃到哪儿去了。纯盯着灯,几次想说出这件事,但他没说。
你爱人在干什么?两人行走在路上,灯问。纯说:我目前还没爱人。
灯沉默。纯又问:你呢?爱人在干什么?
开挖土机。
工资还高吧?
4000块一个月,好的时候有五到六千块钱。
那你可以不上班。
上班好。用男人的钱总不是太舒服。
是。现在都讲求独立,并且现在很多女性比男子收入高,有的家庭甚至还反传统而行之,男主内,女主外。
你想主内?灯笑。纯说:想。但是没人给我主外。
灯沉默。他们很快走到车站,两人一同上公车。
两人去见客户,因为纯把那些业务做死了,他每把灯领到客户的楼下介绍了情况便在楼下等。灯和客户谈完便下楼来。纯问怎么样。灯说:很好呀!不过得等等,出业务没那么快。说话时,灯一脸笑。
两人一同去见了很多客户,临近中午才回去。纯说:我也没钱了,不然请你吃饭。灯笑,说:干脆我请你。纯说:不!纯总是严肃认真的样子,灯想看到他笑一笑,但纯总是很少笑。
公司不解决业务员的午餐,中午大家都自己掏钱叫快餐在公司吃,只有纯不见。小果果盯着灯问:死男人呢?他不和你一起?灯抬起头来盯着小果果笑:我不知道他到哪儿去了。
你没和他一起?
一起呀!可是他刚才在楼下说到哪儿去吃饭。
他说到哪儿去吃饭呢?是不是他老婆那儿?
好象他没老婆。不过他有一个儿子。
我知道,小果果说。
小果果走回前台去给纯打电话,没打通。电话里总说你要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小果果放下话筒,轻快地走到灯身边,自语似地说:死男人,不知躲藏到什么地方,电话老打不通。灯笑,说:也许他下午会来。
小果果不再说话,她转身走到设计室说:死男人,上午和灯一同出去,两人不知是否到哪儿去偷情。
藤已吃了饭。她上午就知道纯和灯一同出去了。这让她感到脸上无光。尤其那些男孩子的议论,让藤非常难过。他们都说纯是猎艳高手,一来就把灯抠到手了。那个抠字让藤非常难过,同时也令她对纯有一种说不出的蔑视。当时小果果也拿她打趣:死男人,真是没眼力,人家灯有老公,他就是看不到我,我们的亮女藤他总应看见吧?男子们便跟着凑热闹,纷纷说藤并不是很亮,而纯是一个喜欢漂亮女孩的男人。这些话严重伤了藤的自尊心。她盯着众男子跺脚撒娇:不要把他和我扯到一起嘛!我和他没一点关系嘛!小果果当时站在藤身边,不由扭头盯着藤笑:我还和他有关了呢!未必他是我男人?小果果的声音很轻,但清晰明亮。藤眨着眼睛,哼一声,转身快步走去。
此时小果果又来说纯和灯一同出去了,什么意思?不过藤和小果果有一个约定,她们晚上在宿舍就已议定好了,两人同时努力,把臭男人搞掂,无论藤得到纯还是小果果得到她们都要庆贺,关键是不让纯被别的女子抢走了。因此藤并没生小果果气的理由。她和小果果如同姐妹,两人中谁让纯做了男朋友她们都同样高兴。但藤没想到,纯会和灯一同出去,这无论如何对她是一种打击,一种伤害。藤决定不再理纯。
尽管藤决定不再理纯,但下午纯到公司来时她还是从设计室走出来盯着纯笑,但纯还是对她视而不见,藤彻底生气了,终于不再理纯,当纯和她偶尔走到一起时,她不是把头抬起来望着天花板,便把头扭开,十分生气的样子,一面想:有什么了不起?送上门都不要,未必我还强迫自己嫁给你?!
几天来,藤一看到纯就把眼睛眯觑着,并立即把头扭开,或抬头望天,纯感到好笑。纯想:你就是不喜欢我吧,可我也没有追求你。我这人多少还有点自知之名。何必那样自以为是一幅了不起的样子?但纯觉得她是个小女子,并不和她计较。
晚上回去,两人在宿舍议论。小果果说:死男人,他居然没看上你?我想他不是不喜欢你。他肯定自悲,觉得他不配你,所以才不敢追求你。藤盯着小果果:我和他没戏。看你和他会怎么样。小果果盯着藤,沉默着,一时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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