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出,连喜榻上的太极都沉默了。
施乔儿说完才意识到自己问出了个什么鬼问题,正咬着舌头寻思怎么找补,那道清润的声音便又响起来——
“在下沈涧,字清河,见过三姑娘。”
大喜之日破例,沈清河今夜被灌了太多酒,现在身子虽稳着,思绪却有些绵软漂浮,遭此一问,竟下意识拱袖作揖。
施乔儿蓦然红了脸,弯腰将盖头捡起来,绞着手指头兀自往喜榻去,感觉到身后有脚步声响起,直接一个回头道:“你别过来!”
沈清河怔了下,目光温温和和,静静望着她说:“好,我不过去,莫怕。”
倒是很出乎施乔儿的意料。
但等到了喜榻,看到那榻上正舔爪子的“妖怪”,施乔儿却又不敢坐下去了,后退两步拉起哭腔道:“沈……沈涧!你过来!”
“怎么了?”沈清河应声而去,刚站稳脚步,便感到一阵香风流过,回过神,身后藏了个娇娇软软的三姑娘。
“你……你把那个东西给我弄走!”施乔儿快哭了,“长得好奇怪,到底是猫还是狗?”
“是猫儿,狗怎么会舔自己的毛呢?”沈清河耐心解释,“猫都爱干净。”
说完对着榻上的阴阳脸轻轻一招手:“太极。”
太极听到自己的名字,瞬间从榻上跳了下去,晃悠着身子走到沈清河脚边蹭啊蹭,顺便对着施乔儿嗅啊嗅。
施乔儿本来就有些怕猫猫狗狗的,何况是长相这么奇特的猫,简直是刷新了她对猫这一生物的长相认知。
于是太极越想嗅她,她躲得越厉害。
沈清河见状,弯腰将太极捞起来抱在怀中,转身往门口去,道:“听话,去找猴儿要肉吃罢。”
然后就是一声悠长的关门响。
洞房花烛没有开窗的道理,故而房中被摆了好多盆的冰,置身其中,倒不觉得热。
但这是施乔儿长这么大第一次和男子共处一室,尤其是这男子在过去还与她不认识。
施乔儿紧张到掌心出汗,坐在喜榻上心跳不止,攥着盖头的手收紧再收紧,感觉吸入的空气都比之前灼热许多。
沈清河关好了门,并没有向她走去,而是走到红木桌边,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水,而后仰头喝下。
施乔儿抬眼偷偷瞄了下,看到他喝水时喉间有块突出的东西,还会随着吞咽上下起伏。
她好像还是头一次注意到男女间的这种差别,便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发现没有。
学着吞咽了一下,还是没有。
这奇怪的模样落在沈清河眼中,只当她是渴了,便也给她斟了一杯,走到离喜榻距离约两尺的距离停下,伸手递给她。
“三姑娘请用。”
施乔儿本想说自己不渴,但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的就起身走了过去,接过茶盏小小啜了一口,本张嘴想说点什么,结果一走神便被猛地呛了一下,用力咳嗽起来。
她一咳嗽浑身便颤,像颗被雨水拍打的花骨朵,娇气的可怜。
难捱间,有只手轻轻拍在她的后背上,一下一下帮她顺着气,直到咳嗽声小下去,方停下动作。
“可好些了?”
施乔儿顺着胸口,喘了好久的气,终于抬脸,顶着满脸的泪,红着眼睛道:“好些了。”
声音颤颤的,有点哑。
沈清河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发紧。
“这就好。”
眼看着施乔儿回到榻上休息,他走到桌边,又给自己斟了杯水,喝到口中,眉头微微皱着,只恨不够冰凉。
书上说,色令智昏。
沈清河其实不太敢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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