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师,多年未见,容貌依旧,真神人也。”魏王看着近前的女子感慨万千。
“丞相,轮回十二载,别来无恙乎?”她的嘴并不动,也不知从哪里发出这迷人的声音。
“冲儿如还在,也已二十有五了,正是大好年华。”
“丞相不必感伤,智慧永恒,他一直都在。”
“嗯,十二年来,孤与冲儿如影随形,也不枉人间走了一回。然聚散终有时,今日请香师,了却心愿,未知结果如何?”魏王依然担心十二年来的苦练未必有好的结果。
“丞相如此用心,且不问结果如何,仅这十二年炼化的苦功,定能感动苍天。因果循环,会有好结果的。”
“那便是好了。中间有几次,头欲炸裂,疼痛难忍,也想放弃。但一想到聪儿,实在不忍,苦苦支撑。前些年寻来华佗,献计‘劈开脑袋、取出风涎,可除头风’,孤恐伤了冲儿的灵气,未依其计。”
女子点头称许。丞相的一举一动她是了如指掌的。
“香师,如若成功,冲儿将如何?会否痛苦?”魏王对自己的痛苦并不关心,心思全在儿子的身上。
“长生之乐,亦或长生之苦,全在公子自己。”
“不知能炼出哪一种金丹?”魏王想起十二年前仙子曾经告诉他,金丹有五种,分“木火土金水”,各有不同。不论哪一种都是极好的,但为人父母的,总想知道自己的后代子孙会成为什么样的人,会有什么样的将来,这一点魏王也不例外。
“公子机敏,壬水自由,然天年不济,与父同修。丞相丁酉,丁属阴火,长生在酉。壬属阳水,水克火合成木,属于克合,且克者水质变。”
“如是说便是木珠了吧,很好,挺好的啊!”魏王咬牙忍住了一阵头痛,嘴角微微上扬,流下几缕血丝,他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冲儿之智,流传后世,孤已无憾。孤将赴死,心中凄然,恳托仙子,带词一阙,来生来世,父子相见,寄愿思念。”
女子很少做这样的事,但见魏王父子情深,颇为感动,便微微点头应下。
魏王心喜,慢慢吟唱一阙,吟罢气冲上焦,双目失明,气绝身亡,轰然倒地,寿年66岁。
女子来到魏王的身边,伸出洁白无瑕的右手,放到魏王的额头,念了方才魏王吟唱的那阙词:
老骥伏枥,寒泉之时。
为我心恻,汉全战死。
春风春水,沧海苍生。
枭雄栽姿,卸妆朱盒。
山风谈笑,文王太行。
无为修成,三分天下。
幸甚志哉,歌以咏志。
念罢,便有一颗绿色的光球慢慢地从魏王的头顶透出,光彩夺目,异香扑鼻。
女子从怀中取出一个锦袋,解开了系绳,里面冒出了五彩斑斓的星光。一时光华无限,直冲云霄,十里可见。
她小心翼翼地将绿色的光球引到袋口,面带微笑,甚是欢喜:“聪儿乖,无需害怕,逆光而行便是了。”
光球仿佛听懂了,慢慢落入了袋中,她便又轻轻地收了系绳。
在太极殿上空显现的五彩祥云持续了两个39秒后,消失了。
邱斯豪乘坐的亚云子还有三天才到月球,无聊之际,他翻看了从张参家里拿的《三国志》,正看到《魏书。武帝纪》的末尾:“庚子,王崩于洛阳,年六十六。遗令曰:“天下尚未安定,未得遵古也。葬毕,皆除服。其将兵屯戍者,皆不得离屯部。有司各率乃职。敛以时服,无藏金玉珍宝。”谥曰武王。二月丁卯,葬高陵。”
他此时还与所有人一样,都不知道魏王与凝香师的故事,也不知道魏王死后出现在太极殿上方天空中的“五彩祥云”。
等邱斯豪以后了解些许凝香师的故事,看了《资治通鉴》,读到里面的一段文字,便能理解魏王的另一个儿子是如何看待这位伟大的父亲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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