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黎却笑道:“你当年上战场的时候,也不是很大,照样立了头功。”
他这样一说,赵和庆突然没了话,似乎是在回忆,赵黎住了笑,忽然正色道:“你啊,朕不知道你和这个魏家的小子是怎么牵扯到一起的,朕只听说过,魏家的这个少爷一心向往边关去,你就算宝贝着他,也不能这样子,养在笼子里的鸟早晚有一天会憋死,他心里若是野着,不憋死也有一天会撞在笼子上磕死。”
赵和庆不出声儿,赵黎道:“你自己想想罢。”
赵和庆又站了一会子,才出声道:“臣弟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赵黎说着又笑,“如是觉着朕不会答应,那还是别说了罢。”
赵和庆道:“臣弟请皇上给我个监军的职务,一同去边关。”
赵黎盯着他看了一会功夫,不怎么在意的道:“你想的可真美啊,监军可是肥差,谁不知道监军有的是油水可捞?你想过没有,朕让一个整天只知道花天酒地的挂名儿王爷去边关做监军,你会不会被将士们用口水淹死啊?”
“臣弟谢陛下挂心,只不过论打仗,不是臣弟夸口,在朝的没有比臣弟厉害的。”
赵黎叹气道:“瞧起来你这次是顽真的,随你去罢。”
赵和庆见他这么轻而易举的就答应自己,不免觉得不真实,只是他方要退出暖阁,就听赵黎忽然道:“朕可以打赌,你连自己为什么这么宝贝魏承安都不知道。”
赵和庆抬头去瞧赵黎,赵黎只是摆手示意他出去,弄得赵和庆莫名其妙的就退了下去。
郁瑞回来的其实并不晚,赵黎给慕容缜辞行没用多少时间,慕容缜出宫的早,和郁瑞唠了会儿嗑,因着郁瑞走之前没说晚上不回去用饭,所以不便留下来。
等郁瑞从别馆出来,就发现自己马车边儿多了好些下人,一问才知道,原来是老爷叫跟过来的,怕少爷有个闪失什么的。
郁瑞一面觉得好笑,一面又觉得心里畅快,唐敬虽然很多事儿口里不说,但行动上很明显,不过让郁瑞最过意不去的是,免不得让慕容缜这个老好人做了黑脸儿。
郁瑞成心让时钺跟集市上兜一圈儿再回去,他刚一下车,峤襄就过来了,道:“少爷回来的好晚,老爷半个时辰前就问了好几遍呐,奴婢就快支应不住了。”
郁瑞笑道:“你只去和老爷说,我和朋友唠唠嗑,又不是去逛窑子。”
峤襄不知什么窑子的事儿,所以只当少爷开玩笑,郁瑞又道:“听见么,一定和老爷这么回话儿,就说我只是唠唠嗑,又没去窑子。”
峤襄只好点头应下,郁瑞直接回了郁兮园去休息,峤襄往正房去。
唐敬在看书,见她进来,道:“少爷回了么?”
峤襄点头道:“回老爷的话儿,少爷方才已经回来了。”
唐敬瞧她吞吞吐吐的,道:“还有什么事?”
峤襄只好硬着头皮道:“少爷说让老爷别担心,只是去找朋友唠唠嗑,又不是去逛窑子。”
他这话一说完了,唐敬顿时笑了一声儿,峤襄被这声笑吓了个好歹的,因着老爷平日里不板着脸就不错了,如何能笑,若是笑了那一定是遇着鬼了。
可她看得清楚,老爷真真儿的是笑了一下,虽然只是转瞬的事儿。
唐敬笑的是郁瑞竟然是个记仇的,还记得那天自己去明夜楼的事,虽然他嘴上不说,不过心里一把算盘打得“啪啪啪”可响了,果然是个生意料子。
唐敬想着郁瑞说话的样儿,就难免笑了出来,一面装着温和,一面又牙尖嘴利,他没成想自己这个嫡子,竟然还有这么多面的秉性,有些出乎意料。
不过这样子的人反而才真实,谁也不能一面子温和到底了。
郁瑞吃了晚饭,临睡觉前,唐敬又来了,自从时钺开始给郁瑞医腿以来,唐敬必然会来看着,不管是多忙的事,当口绝对会放下来,等郁瑞起了针,才再去忙。
郁瑞也不知是喜欢了疼痛,还是习惯了唐敬心照不宣的温柔,总之能让他昏死过去的疼痛经过这么几次已经好的大半了,他心里想着,自己吃了这么多苦,若再保不住唐家嫡子这个身份,那真是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什么了。
其实有的时候郁瑞在想,若真如陈姝说的那样,自己这个身子本身就不是唐敬的儿子,那岂不是好,那些埋藏在心里的答案就不用再这么隐瞒着。只是他转念一想,若自己不是唐敬的儿子,不是唐家的嫡子,还有什么理由待在这里,待在唐敬的身边,早就换了旁人去了。
郁瑞禁不住叹口气,有些事儿,并不想生意这么明朗,利益就是利益,他不去做亏本儿的买卖,然而有些事儿总是说不清道不明,千丝万缕都牵连着呢。
唐敬见他叹气,以为是还疼,让芷熙倒了一杯暖茶来,叫郁瑞靠在自己怀里,一点一点喂给他喝。
唐敬等他弄得差不离了,才会离开郁兮园去忙生意事,芷熙笑道:“少爷就是福气呢,看老爷这么心疼着,奴婢牙都酸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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